賊子山其實也不叫賊子山,也不知是多少年前,兵禍一起,有一幫賊子被官兵追趕,進了山中占山為王,官兵多次圍剿也剿滅不了,加上此地偏僻,也就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了。那群賊子倒也實在,畢竟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也不騷擾附近的村民,隻是經常外出打劫富家人。
山中由於為了防範官兵,設下了大批陷阱,防不勝防,雖然他們最後都被官兵除去,但山中的陷阱卻是留了下來,經常有人打獵誤入陷阱,不死也殘廢,所以周圍十裏八鄉的村民都不敢再到山中來了。
羅大疤這小子雖然不夠義氣,但我也不能放下他不管,這一陣跑,也不知跑了多久,還好我體力不錯,撐到肺都快炸了的時候,終於見那小子停在一棵樹後。我奔過去停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懂得盡情地喘氣。
羅大疤也在喘氣,不過卻是伸手指了指前麵,隻見那隻瘸腿山貓子,正趴在一條山縫前麵,嘴裏依舊叼著土貨,瞪著電筒一樣的綠眼,靜靜地看著我們。待我們稍微緩了一口氣,正要走去之時,那山貓子忽然站起,“嗖”的一聲鑽進了洞中。
我和羅大疤站在黑幽幽的裂縫前麵麵相覷,不知道還該不該跟進去,我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非常明顯,敵情不明,先撤了吧。他也回了我一眼,那意思也非常明顯,來都來了,怎麼樣也要觀察一下才走。
就在我倆爭執不下的時候,黃芒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我們後麵,也不見他這麼喘氣,說道,這麼不進去了,你們怕了。
哈,怕,笑話,十幾歲年紀,天不怕地不怕,又逞強好勝,誰會認輸,當下羅大疤將手中電筒的燈開到最亮,豪氣道:“進去,誰怕誰就是誰的兒子。”
我也將手中的電筒開到最亮,緊跟著羅大疤走了進去,還對著身後的黃芒比了個手勢,示意他跟上。
我們魚貫而入,那山縫隻有兩人來寬,陰冷得緊,羅大疤和我將手電筒的光打到最亮,也照不到五米遠。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這山縫竟然還沒走到頭,也再看不見那隻叼著土貨的山貓子,我心裏有點打鼓,雖然極力強迫自己,但平日裏聽到的那些鬼怪故事拚命的在腦中湧起。
“怎麼走了那麼久,還見不到那山貓子,難道有什麼橫洞我們沒發現,給溜了?”我終於憋不住,出聲道。
羅大疤心裏也沒底,舉起電筒照了照前邊,道:“不可能,一個人看漏了,我們有三個人呢。”
正說到這裏,忽然遠遠見到有兩個綠色的電筒掛在前邊,羅大疤用力一照,可不是那隻瘸腿山貓子。那山貓子不知是不是逃累了在休息,一見我們跟來,起身又逃入了山縫深處。
“追啊!“身後的黃芒推了我一把,我後背吃痛,轉身想罵他,心中忽的閃過一個奇怪的感覺,怎麼這黃芒芒果頭今晚那麼大膽,平日裏怕事怕得緊,哪次做壞事,不是在羅大疤的要挾我的三寸不爛之舌蠱惑下才敢動手。
借著手中電筒淡淡的光芒,我發覺這小子原本較胖的身材似乎縮水了一個些,人也矮了點,連臉也變得尖了。
這感覺隻是在我心中一閃而過,前邊羅大疤呼喝著追了上去,我一急下也不敢再多想,急忙跟了上去。
這一追,又不知道追了多遠,那山貓子也真耐死,明明斷了一隻爪子,流血都可以流死它了,怎麼就能跑那麼遠。我們快了,它也奔得快,我們一慢,它也跟著慢,遠遠的在前邊吊著我們。後來一想,隻怕我們這一追,都不知道進山縫多遠,按照腳程算,隻怕橫穿了半個賊子山都不止。
“大疤,大疤,別追了,不對勁啊,那山貓子,好像故意引我們追的。”我奮力一追,衝到羅大疤身邊,一把將他拉住。
羅大疤也是追得累了,和我一道停了下來,喘著氣道:“那山貓子受了傷,他娘的跑得比兔子還快。”
卻在這個時候,那山貓子也停了下來,瞪著它那雙綠燈眼睛,邪邪地看著我們,那感覺,就好像在嘲笑我們。我頓覺血氣當頭一湧,就要衝上前去把它一把抓住捏死。誰知我快,羅大疤比我更快,三兩下就衝到了那山貓子前麵。
那山貓子也不像之前那樣逃了,隻是瞪著越來越近的羅大疤,就在他的手中的棍子要砸下的時候,那山貓子忽的向後一縮,就如憑空消失一樣,瞬間失去了蹤影。羅大疤怒氣下一棍砸落,誰知竟然砸了個空,地上濺起的碎石,倒飛而回,疼得他慘叫一聲。
我奔近用手電筒一照,原來這山縫到了這裏,竟然變得大了許多,電筒的光也照不到頂,而在我們前麵,竟然有一間破舊的房子,在大山中間,也不知道會有誰住在這裏。那山貓子逃到這裏,竟然失去了蹤影,看來是逃進了屋子。
四周太黑,手電筒的光也照不到屋子的全部,隻是前邊那門塌下了一半。我往黑咕隆咚的破門內一照,發現裏邊竟然還有些桌椅之類的家具,不過都倒在地上,破爛不堪,看來這屋子也未必有人在這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