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叔一把扶住我,走上前去,將那些樹須挑了開去,露出了裏麵的東西。那樹須後麵,竟然是一具骸骨,我在毫無心理準備下看個正著,這才被嚇到。
楊幽拿著火把湊近看了一會,隻見那骸骨身上的血肉早就腐爛光了,隻剩下一身的衣物,也早爛成了破布,堪堪掛著,被楊幽的棍子挑了幾挑,便掉了個精光。
“怎麼?是你姑婆帶來的人嗎?”鐵叔沒頭沒腦的說了句。
楊幽皺著眉,道:“爛成這樣,已經不能辨認了……”正說話間,忽的眼睛一亮,用棍子在那具骸骨周圍動了動,挑出了一個銅牌。
那個銅牌長滿了銅鏽,和那骸骨一樣,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楊幽在一塊石頭上將上麵的銅鏽輕輕刮了刮,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符號,像字不是字,像圖案又不像圖案。
鐵叔湊近看了看,道:“這個銅牌,難道……”
楊幽微微點了點頭,道:“很有可能,沒想到那麼多年前,他們已經動手了,隻怕姑婆她……”
我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心癢難擋,出聲道:“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難道這具骸骨就是你說過失蹤的族人?”
楊幽轉頭看了看我,道:“你還記得南越王墓裏,那個叫白天的人嗎?”
我一愣,楊幽怎麼沒頭沒腦的說起他,便點了點頭,道:“當然,那小子扮豬吃老虎,厲害得緊,你怎麼說起他了。”
楊幽道:“其實不從頭說起,估計你也不會明白。多年以前,我們族人就找到了蠱王葬地的一些線索,並發起了尋墓的行動。當年帶隊的,就是我爺爺的親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婆。”
“你姑婆?”我問道。
“是的,”楊幽道:“由於情況特殊,那時我姑婆還年輕,當年雇請了許多人,將一些最先進的設備送進山裏,這些我在苗寨裏已經跟你說過了。”
“沒錯,”我點了點頭,道:“那個老瘋子,也跟著進來了。但這與白天又有什麼關係?”
楊幽又道:“你還記得那個假教授嗎?當初他認出白天的時候,說過什麼話?”
我努力回憶著,道:“他好像說過白天是什麼,什麼教的人。”
“門羅教!”這時一旁沒有說話的鐵叔忽然插口說道。
“沒錯,就是門羅教,哎,鐵叔,你當時不在場,你是怎麼知道的?哦,一定是楊幽告訴你的。”我說道。
楊幽將那銅牌挑了起來,放在火堆旁,道:“這個門羅教,乃是青花教相傳至今的一個分支,與我們多次爭奪古墓中的出土之物,我爺爺當年就推斷,他們似乎也在尋找著青花教教宗的墓葬之地。”
我有些恍然,道:“所以你懷疑你姑婆當年進了陰人溝後,中了門羅教教徒的暗算才失蹤?”
楊幽道:“這隻是其中一個猜測,畢竟在這裏見到門羅教的教徒是事實。要找到真正的原因,隻怕隻有繼續往深處走,找到我姑,姑婆才能揭曉了。”
我聽見她語氣中有淡淡地憂傷,喪失親人之痛,換誰的心都不好受。隻怕找到的,未必是人,而是屍骸了,或者屍骸都不一定找得到。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又有誰能在這種地方生存那麼久。
我們將露營用的帳篷支起來,由於怕食物的香氣引來什麼野獸,所以雖然點著了火堆,但也隻能啃著幹糧。到了夜裏,天上下著的小雨慢慢變大,所幸這獨樹成林的榕樹地勢較高,而且擋住了大部分雨水,但仍是淅淅瀝瀝滴個不停。
我們三人輪流值夜,商議下決定由我先守上半夜,而鐵叔接替我,最後差不多天亮之時再由楊幽來值守。由於前麵還有多遠要走還不確定,所以保存體力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