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楊幽搖了搖頭,道:“並非在樹下,正確的說,應該在樹中。”楊幽繞著青銅樹巨大的樹幹慢慢地走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但口中卻道:“夜郎文化中青銅器的分量絲毫不比同時期的中原文化輕,甚至尤有過之,這從以往的一些考古發現就可以知道了,所以大膽猜測,以樹靈崇拜,死而為一,絲毫也不過分。”
我大著膽子,輕輕地用手觸了觸這巨大的青銅樹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發覺冰寒無比,原來這青銅樹是蠱王的棺槨,無怪乎給人的感覺如此的詭異和陰寒。
“這可不比一般的棺槨,我們如何打開它呢?”我也查看著青銅樹的樹幹,希望能找出點什麼線索,可是入眼都是樹幹上幾乎一模一樣的花紋,看得眼花也看不出什麼來。
“你還記得牛角厝裏的那個老瘋子嗎?”楊幽走到我身邊,忽的問了一句。
我眼睛看得正花,聞言一怔,道:“當然,你怎麼突然說起他?”
楊幽將她修長的手指放在青銅樹幹上,輕輕摸索著,道:“我懷疑他就是當年我姑婆寄望回來搭救的人。”
我更加驚奇,問道:“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楊幽道:“其實在老瘋子家裏我就已經覺得奇怪,首先是他一見到我就突然發瘋,再有就是他那滿屋的雕刻,刻的都是同一個東西,你不覺得很像這裏的某樣東西嗎?”
我細細回想著老瘋子家裏那些大大小小的雕刻,忽的腦中靈光一閃,驚叫道:“青銅樹,他刻的是這棵青銅樹。”
楊幽眼睛盯著青銅樹的樹幹,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棵青銅樹。他既然能刻出這樹,證明他到過這裏,而且這樹給他的印象十分的深刻,說不定就是他發瘋的原因。他是隨著我姑婆那隊人進到這裏的,其他人包括我姑婆都死去了,隻有他活著,後來又一見到我就驚恐無比,一定是把我當成我姑婆了。”
楊幽說到這裏,語氣中有些憂傷,道:“小時候我爺爺就曾說過,我和我姑婆長得很像,直到之前見到那個懷表,我才相信他說的沒錯。”
我知道她心中難過,正想著如何安慰她一下,沒想楊幽瞬間便將傷感收了起來,回複了以往的冷靜,道:“還有一點,讓我肯定這青銅樹便是蠱王的棺槨,你還記得老瘋子口中所說羅隊長需要的解蠱之物嗎?”
我暗罵一聲該死,苦笑道:“我真該扇死我自己,一味的進山找解蠱之物,連要找的是什麼也忘了問了。”我發現這個問題已經不止一次出現在我身上了,抓大忘小,莫要以為細節不重要,這樣下去遲早會害了自己。
楊幽嘴角輕輕一動,似乎笑了一下,這才道:“老瘋子說的是達拉納蟲,這是苗語,翻譯成漢語就是震靈蟲。萬物相生相克,蠱蟲也一樣。蜧人蠱蟲最害怕的便是這震靈蟲,而震靈蟲還有一個作用,便如中原一些王侯將相死後寒在口中的震龍珠一樣,可以防止屍體腐化。”
“你的意思是說,這震靈蟲有可能便含在蠱王的口中,那你姑婆和老瘋子他們……”我將楊幽說的信息前後竄在了一起,不由驚道。
“沒錯,他們一定打開過蠱王的棺槨,見到了真正的蠱王。”楊幽說得很肯定。
我消化著楊幽話中的意思,那豈不是說打開蠱王的棺槨之後,才有了後來楊幽姑婆身困絕境而死,老瘋子發瘋一些事的發生。也就是說,一旦打開這蠱王的棺槨,就會有一些非死人不可的事情發生?靠,那明知是死,還開不開啦?
楊幽看著我臉上的神色變化,道:“為了我們家族的秘密,棺槨一定要打開。黃尚,其實你不必……”
她這話說的,讓我心中一陣陣的酸楚,難道在她眼中,我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我轉身沒再說什麼,卻是走向一邊的鐵叔,道:“鐵叔,你一定帶了炸藥吧,拿來。”
鐵叔被我說得一愣,看著我像在看一個傻子一樣,好半天才道:“你要炸藥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