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您別急,整間客棧就剩我們幾人,不如您先去行了洞房裏,財色兼收,豈不快哉?”陌生的男聲裏帶著幾分戲謔。
“你明知我早已和人訂了親結為了道侶,還在那裏胡亂說事。切記回去之後,嶽文姝的事絕不能泄露出去。”早幾日還在了花前月下,摩挲耳語的男子的身影,寸寸龜裂開。
“老奴該打,說的話汙了三爺的耳。三少爺莫要心急,您福根深厚,既得拜名師,又發現了這間小客棧藏有上古八卦聚靈法陣,築基列為修士隻是時日問題。法陣的靈力已經蓄足,隻需要再用那對母女中的一人之血,作為血引就能啟動法陣。”門被打開了,幾名麵目凶煞的陳家家丁衝了出來,其中一人撞倒了嶽文姝後,快步往裏間衝去,將病臥在床的夜氏拖了出來。
“小娘子,你在外麵聽得也夠久了,該是知道我們的來意了?怪隻能怪你們母女倆為陰時陰日出生,生來就是供修士享用的爐鼎。”小長生客棧的廚房裏,早就換下了喜袍的陳琅,站在了廚房的灶台邊。
說話的是名四旬開外尖嘴鼠目的中年男子,眼帶陰毒。
灶台被清理幹淨了,灶基上是個空心的八卦圖文,上麵寫著“金木水火土”五個字。邊角上,擺放著幾塊黑色的石頭,石身上隱約泛著紅色的暗光。
“文姝,徽城偏僻又多盜賊,住著也不安生。我想在縣城買了處院宅,接你和嶽母過去住,需用你倆的八字來合宅院的風水。”嶽文姝陡然睜大了眼,半月前,陳琅惺惺作態的問去了她和母親的生辰八字。
“陳琅,你既是修真之人,該聽說過隋雲嶽家,姝兒是嶽家之後,你們要是動她分毫,嶽家的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夜氏久病多時,年輕時清秀的鵝蛋臉上,臉頰深陷,她的靈根早在十幾年就被嶽家那個毒婦傷毀,靈力枯竭。
陳家的這些家丁都是後天巔峰的小高手,被他們製住了雙手後,夜氏根本無力反抗。
“好個狡猾的婦人。陳家和嶽家交情甚好,嶽大夫人已經將事情都告訴我了,否則我真要被你糊弄過去了。看在你也活不了多久的份上,我姑且稱你一聲——二夫人。一個被嶽青城拋棄了十幾年的活人爐鼎。”陳琅那張斯文俊美的臉上,滿是不屑。
嶽文姝不知爐鼎是什麼意思,但夜氏在聽到陳琅口中的話後,麵上湧起了抹不尋常的怒色潮紅,兩眼圓瞪,心裏已經是恨極。
“娘,他在說什麼?什麼修真,什麼爐鼎,爹爹,還有大娘……”文姝癡立在旁。
“不要喊她大娘,她不配。嶽青城你個畜生,你當年欺騙了我,現在連我的兒女也不放過。”夜氏心神崩潰,她硬聲咬斷了舌頭,口中的唾沫猶如一枚利箭,射向了陳琅。
“一介築基難成的散修,還敢逞能。”陳琅周身立刻形成了個橢圓形的光環,那光環看似微弱,卻有奇效,那枚血肉模糊的利箭,隻是讓光環稍變了形。
“金甲術!姝兒,為娘對不起你,下一世,你要投胎生個好人家。”夜氏見了光環,口中含糊不清,頹然地坐在地上,想不到陳琅年紀輕輕,已經是練氣小成。
那幾名家丁手起刀落,鮮血濺落了一地,緩緩滲入了法陣。
眼見娘親身死,嶽文姝如遭雷擊,整個人恍如癡傻了般,她的心痛到了極點,眼裏火辣幹澀著,榨不出一滴淚來。
陳琅和管家麵露婪色,圍在灶台旁,法陣上發出了陣亮光,光亮閃過後又黯了下去。
“管家,不是說,靈石加上陰日陰時的女子血,就能啟動法陣,彙聚靈氣的嗎?”陳琅無視嶽文姝的哭喊聲,盯著法陣。
“三少,莫要驚慌,夜氏一身的靈元都已經被嶽青城吸盡,用她的血還不夠,得用陰時陰日的處子精血。”管家取出了一本《法陣大全》,翻看後解釋道。
陳琅聽完,大為慶幸,好在他沒碰過嶽文姝,他轉過了身去,走到了嶽文姝的麵前,抬起了她的下顎,柔聲說道:“文姝,你我拜了天地,即為夫妻。你也希望為夫我早日得道成仙。你放心,他日為夫成仙之時,一定替你建廟築宇,替你結百世香火,讓你下輩子投戶好人家。”
“拿開你的髒手。”嶽文姝的臉上木然,兩眼直視法陣,森冷到了極點的語氣讓陳琅遍體生寒。
他鬆開了手,朝著家丁使了個眼色,家丁們都抽出了腰刀,隻待嶽文姝有任何異動,就要出手斬殺。
嶽文姝如行屍般走到了灶台,跪倒在地,脫去身上喜服,露出了雪緞裁的裏衣,將喜服蓋在了娘親的屍身上,朝著夜氏的屍首拜了三拜,手探向了案頭的菜刀,架在了白皙的脖頸上,“陳琅,我問你,你可曾愛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