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過的土遁符化為了幾縷靈燼,藍飛沉鬱著臉。
流光站在了廢坑的岔道口,並無半點丟人逃命後的不自在感。
“既然出來了,你還想回去送死?”流光見藍飛從儲物袋裏翻出了把桃木劍,連劍把都握不牢實,他的這位好師弟,是想用那把“劍”再回去救人?
“人既是我們帶來的,就得保她安然無恙地出去。師兄讓我帶著你出來,我已經做了。”藍飛也知的這把桃木劍,還是在出門前素清觀的小道士那裏勒索來的。
心知進去也隻是送命,藍飛也無退縮,瘦窄的背脊挺得直直的,在山洞的陰風中更顯蕭瑟。
“師弟真以為為兄是會任由洞裏的那隻蝗皇為禍鄉裏?本門乃修真名門,豈能容妖獸肆意橫行。”流光走到了岔道口,聽著洞內的動靜。
山壁上有滴水落下,此外再無餘音,藍飛見師兄肯出手搭救,心微一鬆,手中的桃木劍抬起之後,又放了下來。
莫不是人已經被蝗皇啃食了,憶起土下的空蝗蟲卵,流光心頭浮起了陣寒意。
手中的鎏金筆換握在了沒受傷的右手上,流光念訣虛空而畫。
見了師兄再度掐訣念咒,藍飛眸裏,劃過了些許期盼,師兄真有一拚的心思,莫不是回心轉意了。
流光手中多了一遝的空白符紙,說是空白,又和尋常籙師所用的符紙有所不同,厚薄如帛,色澤綿潤,每張符紙的邊緣,密綴著祥雲圖騰。
祥雲的顏色,和流光手中的鎏金筆很是相近,流光五指撚動,念念有詞,在他掐訣默念時,手下袖口似鼓足了的風帆,高高揚起,袖風將符紙卷到了空中,六六三十六張祥雲籙紙在空中圍成了圓形扇麵。
祥雲形成之時,流光咬破舌尖,噗血在鎏金筆上,丹砂染血,更見詭異。
藍飛見了流光的舉動,大驚失色,“師兄你?”
籙師畫符,尋常的製符隻需符紙和丹砂,若是在危機下,也可即興為符。
同為落葉門外門門下,流光的手段,藍飛也都是見過的,籙師畫符時,需耗費些元神靈力,再多次練習之後,方可成符。
以血為引,用上價值數倍的祥雲開光符紙,流光此番要畫的符籙是超過了他自身之力的符籙。
沾了舌血的鎏金筆,所蘸之朱砂靈光大盛,流光揮灑舞毫,鎏金筆的筆端似行雲又若流水,在了他的寬袍袖口中,如開了龍口的龍頭,點點金血朱砂灑落在空白符紙上。
籙文流淌而出,籙文怪異,看似雜亂無章,又似整齊有序。每個籙文都隻有蠅頭大小,符籙上的字越多,三十六張祥雲籙紙上的金光就越盛,流光念訣時的氣息漸衰,用血為引畫籙,無疑是殺雞取卵的損修為的舉動。
不過畫出來的符籙,無論是成功率還是效用,都會較尋常的符籙強上一倍。
流光脫險之後,心裏不甘,那名劉姓廚娘,應該能阻上蝗皇小陣子,丹田裏的靈力已經是氣若遊絲,但聽流光高喝一聲:“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