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姝在外窺探了許久,在藍飛等人闖入客棧時,她靈識全開,已經知曉了。
房中的三人纏鬥正酣,無人顧及屋外的動靜。
劉廚娘身上的大穴被封,又被“塵網”層層網住,衣衫襤褸,身上的檳榔天針又衝擊著體內的穴道,疼痛不堪,棕褐色的塵靈之氣將她麵部扭曲成一團,更見汙穢。
她先是哀求:“兩位仙師,冤枉啊,奴婢不曾偷盜過那些東西,都是夜家的那對母女陷害奴婢。”
“呸,你個沒臉沒皮的惡婆娘,隻看你欺負人家孤兒寡母,逼得這家的小二哥去了鐵鋪學藝,何來的陷害。”藍飛今日見了那名女童的可憐樣,再看劉廚娘鼻涕眼淚橫流的言語,唾了她一口。
文姝在外瞅著,喝了聲彩,那名小道士雖是愣傻了些,倒也有幾分可愛。
流光將散落的靈粟和儲物袋拾起,翻開一看,裏麵的器具符籙全都沒了。
“靈粟已經找到了,看著品貌應該沒有損毀,速速將我等的符籙和種植書籍交回,還可以念在嶽家的情麵上,留你一條活路。”流光亦非什麼善類,若非心中有所顧念,他又身為外門的管事弟子,還需要顧念些門派間的交際。
他遲遲未動手,原因就在於已經差人打聽過,那名被收進了門的正是嶽家的子嗣,外界盛傳他年紀雖小,卻是天資卓絕,百年之內,必能結成金丹。
金丹高手,整個落葉門也隻得兩人,流光不想為了一株靈粟,將那名潛在的高手給開罪了。
況且他也瞧出了劉廚娘不需多少時日既能突破,如果隻是死了個尋常的家婢,嶽家興許不會追究,可若是死了個後天巔峰的小高手,那嶽家可就沒那麼好打發了。
劉廚娘忍受著天針在體內流竄鑽肉之疼,頭磕碰如小雞啄米:“奴婢真不知袋中還有什麼器具。”別說是她不知道,這兩名道士讓她身受重創。
檳榔天針最是磨人之處,並非其穿甲破金的鋼性。而是鍛造之人在鍛造時,在每一枚天針上,都蘊注入了道先天罡氣。
她尚是後天之體,膚表練了個刀槍難入,可五髒六腑穴道筋脈都未強化,罡氣入體,輕則封鎖穴道,重則損傷經脈肺腑,那幾枚天針就算是取了出來,劉廚娘的修為也要大打折扣,眼看自己即將突破,卻在這節骨眼上修為大損,劉廚娘又怎能不恨。
“還在嘴硬,師兄,我這裏有幾粒“失心蓮子”,吞下去後,必能讓她口吐真言。”藍飛作勢掏出了幾粒紫黑色的硬皮怪蓮。
在窗下的文姝咬緊唇,真要是如此,事情怕是要穿幫了。
是時候進去了,文姝捏了捏蹲立太久,氣血不通的腿有些發麻,就在文姝起身欲要進去時,她瞥見了劉廚娘的眼中,迸出了分喜色。
相同的喜色,文姝見過了無數次,每回劉音謾罵夜氏,侮辱她們兄妹倆時,都是如此的顏色。
何喜之有。劉廚娘已是勢如困獸,又有什麼好喜,莫不是有救兵,抑或是?
文姝改了主意,決定再等候片刻,靜觀其變。
陡然間,變故已生。
流光進屋之時,已經在客棧和劉音的房內外設了多道“禁製”。
纏鬥之時,禁製法陣吸收了屋內大部分的雜音和動靜。
可就在方才,文姝靠著的牆體晃動,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屋內往外衝去,似是波瀾不興的水麵忽地掀起了股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