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幾位大小姐生氣了？怎麼不裝了，剛才不是挺淑女的嘛。”林汐勾起一邊嘴角，諷刺地笑道，“心安理得地享受別人伺候的時候怎麼不說點什麼，現在知道衝我吼了？”
“還有你！”
她將手.指向煜生:“身為一個哥哥，不護著自己妹妹也就算了，還能安然地看著她被別人招呼過來招呼過去，也真是夠遜的。”
林汐眼裏的怒火使煜生心頭一跳，他轉開視線，扶了扶鼻梁上細框的眼鏡，淡淡地說:“她不是我親妹。”
“哦~不是親生的就可以看著幾個人欺負她一個？我告訴你，餘栗有你這種哥哥，就是她的不幸！”
“欺負？”煜生皺了皺眉，不解其意，他看向對麵的幾個女生，她們一個個臉色蒼白，目光裏帶著躲閃。
“還有你們，”林汐冷眼掃視著在場剩餘的人，“搶了別人的地方還一副主人的做派給誰看呢？喝個水也要別人給你們倒，自己沒手沒腳啊，那用不用吃飯的時候我喂給你們？還當真自己身份多高？籃球隊很了不起啊？打贏幾場比賽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一群垃圾而已。”
方遇安看著自己隊員一個個羞愧的表情，心裏還挺讚同林汐的話，自從四校聯賽打贏以來，他們一個個都有點自恃其高的感覺，練球時不想練，練習賽不好好打，根本沒有剛組隊那會兒的激情。
讚同歸讚同，可任誰被說成垃圾，都不會高興吧。
包間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中，沒有人說話，不，應該說是沒有人敢說話。
林汐走到桌子旁，眾人疑惑不解，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麼。隻見她微微壓低身子，手指扣住正散發出香味的火鍋的鍋邊，絲毫不在意手上灼熱的觸感，她勾了勾唇，在其他人沒有絲毫防備的時候，抬高手臂，一把掀了湯鍋，動作瀟灑隨意。湯汁飛濺，一旁的男生們還算鎮定，隻是不自主地站起，往後退了幾步，躲避開撲麵的“危險”。而另一旁的幾個女生可沒有這麼鎮定，看著自己衣服上的湯湯水水，尖叫起來。
“誰要讓我不痛快，那大家都別痛快。”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像是警告，說完就拉起呆立在一旁的餘栗離開。
“瘋女人。”顧熠咬牙切齒地說道，飯也泡湯，還有自己的衣服，真是不愉快的一天。
其實林汐還是有分寸的，並沒有刻意朝有人的地方掀過去，所以隻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而已，不會傷到人。而且自己這麼一走，肯定是剩下的人去賠償，周六周日又不用去學校，他們想找自己算賬都找不到人。
哈哈，小爺真是聰明。
餘栗看著林汐發紅的指尖，並不知道林汐心裏正高興著，她又想著林汐今天為自己做的一切，不由紅了眼，卻還是強忍下了鼻尖的酸意。
月上枝頭，兩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林汐一手捧著可樂，一手拿著漢堡，聽餘栗敘述著過往。
“我媽是在煜生他父母離婚後才嫁給他爸的，我經常會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畢竟是沒有血緣的陌生人。剛相處時，煜生說，我可以叫他哥，結果後來，那幾個高年級女生就找到我，罵我不要臉，借著兩人的關係糾纏煜生，然後她們把我拽到角落打我一頓，威脅我如果我說出去，還會教訓我。”
餘栗到現在仍然記得當時她們對自己說的話。
“本來煜生就討厭你，你就別湊上去了。”
“因為她們和煜生是同班同學，所以我就信了她們的話，凡事都躲著煜生，煜生也不再和我交流，班裏喜歡煜生的女生開始紮堆孤立我。那麼優秀的哥哥啊，我受不起。”
她看了眼天空，說出來的感覺，果然好多了。
……
林汐將餘栗送到樓下時，餘栗的媽媽正等在那兒，那個和善的女人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擔心，得知自己是餘栗的朋友時，還詢問要不要送自己回去，直到林汐再三推脫，她們才轉身上了樓。林汐看見，餘栗正和媽媽撒著嬌，餘母滿臉欣慰。
這才是…母親吧？
真是幸福啊，林汐揉了揉眼，然後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走回哥哥的公寓。她沒有看見，剛洗完澡倚在陽台吹風的煜生，正目送她背影的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