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沈深慢慢有了意識,她拚命找回身體的感覺,好不容易,手腳能移動了。左手腕很疼,手指能動,但手腕無力。右手摸過去檢查,左腕好像是脫臼了。
翡翠手鐲沒有了,那手鐲大小正合適,褪起來麻煩,沈深平日裏就一直戴著,估摸被人硬摘下來時,把手腕拉傷了。
口袋裏的手機也沒有了。
會是誰?暈倒前,沈深沒有看到任何人。
一邊積攢著力氣,一邊觀察四周。
一片黑暗,也很安靜,有點悶,潮濕。
幸運的是,身體沒有被捆綁,等有了力氣,可以找找出口。
眼睛應該早適應黑暗了,可還是什麼都看不見,看來這裏沒有任何光線,或者會不會是藥水的影響?沈深有點擔心,那藥明顯是導致她昏迷的原因。
小玻璃瓶是放進她更衣櫃裏的,鑰匙在她手裏,什麼人能打開櫃子?高爾夫球場的工作人員嗎?如果是偷東西,她能理解,可為什麼要綁架她呢?
慢慢坐起來,沈深用右手摸索,這是一個小空間,四壁是水泥質感,摸不到頂,難道出口在頂上?
揉揉眼睛,往上看,什麼都看不到。
空氣稀薄,一動就一身汗,為避免脫水,沈深坐下休息,保存體力。
太安靜了,沈深喜歡安靜,但這裏的安靜讓她絕望,因為意味著這個空間與外界隔絕,桑奇他們不容易找到自己。
想到桑奇,他一定很著急吧?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用腳踹牆壁,聲音低沉而悶,這樣的聲音傳不了多遠。
“外麵有人嗎?救命!”沈深拚命大喊。
沒有動靜,估計也傳不出去。
看來得爬上去,可一隻手,怎麼爬?
牆壁是粗糙的,但她一隻手沒法使力,也很難平衡。試了兩次,都摔了下來。
沈深躺在地上大口喘氣,胸悶,窒息感愈發強烈。不行,這樣下去,氧氣耗盡,她隻會死得更早。
側身躺著,蜷縮在那裏,沈深聽著自己的心跳,希望它能盡快緩下來。
一陣眩暈,她險些又暈過去。也許能暈過去倒好,等待死亡實在是很恐怖。
越來越暈,應該是氧氣不足。沈深保持不動,盡量平穩呼吸,減少耗氧。
空氣還是越來越悶,窒息感加重,最後,她再一次失去意識。
董禧山上樓,推門走進房間。
陸燕裹著浴巾在床上看電視,見他過來,便放下手中的遙控器,躺好。
董禧山走到床邊,問:“沈深在哪裏?”
陸燕不說話。
董禧山躺下,側著身子,支著腦袋,看著陸燕,說:“有時候,恨一個人,不應該讓她死,而要讓她死不了,過著最不想過的日子,你說呢?”
“我不是小孩子。”陸燕的眼神帶著嘲笑,那意思就是:你騙不了我。
“你知道嗎?桑奇拜托我找沈深,說我要什麼都可以,你知道我想要他什麼嗎?”
陸燕看董禧山。
“我想要他的女人,你說可不可以?”
“你怎麼不問桑奇?”
“我需要問他嗎?”
“那也不需要問我。”
“我不需要,現在沈深消失了,找不到很正常。而你,以後你可以跟桑奇在一起,男人嗎,你現在應該有辦法。但是,前提是,我得放了你,是不是?還是說,你也想殺了我?”
“你隻是要挾?”
“不,是合作,合作讓沈深在桑奇那裏‘死掉’,給你騰位置。我可以幫你把事情處理圓滿,佟文綁架沈深,出了車禍不治身亡,沈深下落不明。”
“佟文出了車禍?”這事陸燕並不清楚。
董禧山笑了:“你倒是考慮周全,讓佟文做你的擋箭牌,實際上箱子裏不是沈深,隻是一個拳擊沙袋,佟文也被你騙了吧。可惜啊,如果你想得簡單一點,讓佟文帶走的是沈深,說不定車禍中她就死了。”
陸燕眼神複雜,一來因為董禧山已經猜中大部分,二來也確實為自己的謹慎後悔。
董禧山很有耐心。
沉默了一會兒,陸燕問:“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救她?”
“不用質疑,我是想救她,但不是為了桑奇,是為了我自己。沈深失蹤了,佟文開不了口,找不到很正常,你說呢?”
“你想要她。”
“聰明,我們各取所需。”
陸燕想了想:有句話董禧山說得不錯,沈深死了太便宜,什麼書香門第、才女,到頭來成了見不得光的情婦,想想沈深的樣子,她覺得很解氣。
還有,愛人死亡對桑奇來說打擊太大,失蹤就不同,他一定會找,這樣他就有了支撐的力量,等日子久了,慢慢也就恢複了,這樣的局麵,對自己更有利。
背負一條人命,本來她也有些害怕,現在由董禧山接手,倒也合適。
“好,我告訴你,但你得給我一個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