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夏驚慌地掃了他一眼,林婧明惡狠狠地瞪著她,“高仲希?”
許夏大叫一聲:“我不知道!”背起書包一把推開林婧明大步走了出去,“我退出!反正有人受傷演出肯定不成,我退出!”
斐荼靡被她撞了一下,踉蹌了一步,許夏跑了出去,她猛地轉身,“要不要告訴老師?”
“算了啦。”斐荼靡拿消毒紙巾按著傷口,她被劃了三四道比較嚴重的傷口,其餘的小傷還不要緊,“學校就算知道也不可能怎麼樣,與其又鬧得風言風語,還是算啦……”她低聲說,“我不想讓我媽知道我在學校裏受傷,她會立刻過來的。”
“我扶你去醫務室。”林婧明低聲說,“妖精對不起……”她剛才沒哭,現在開始鼻塞,斐荼靡摟著她哭起來,無限委屈驚恐現在才發泄出來。
兩個女孩摟在一起哭,過了會兒擦掉眼淚往醫務室走,走出門口勉強裝作鎮定的樣子分外惹人可憐。舒偃看了藺霖一眼,“你不跟著一起去?”
藺霖微微一笑,“她們自己去好。”
舒偃似笑非笑地睇了他一眼,對於真正在哭不是在撒嬌的女孩,還是不要跟去的好。哭——也是要空間的,何況,能自己哭完自己笑,也是一種尊嚴,“你怎麼知道放鋼管的人是高仲希?”
“我不知道。”藺霖說,“但這是男生樓頂晾衣架上的鋼管,沒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拿不下來。”樓頂也沒有桌椅板凳等墊腳的東西,晾衣竿有高有低,這麼長的晾衣竿在兩米以上高度。
“也許是廢棄的?”舒偃眨眨眼。
藺霖微笑,“那有誰知道呢?”看了琴房滿地狼藉一眼,“別的不知道,星期六的演出是一定違約的了。”
“違約金——怎麼辦?”舒偃也微笑,聳了聳肩,“沒了吉他手和妖精,‘竹’隻剩下三個人,還能演出嗎?首先方紅不能唱,就隻剩下你和我。”
藺霖再報以微笑,“兩個人不能唱?”
舒偃再看了他一眼,彎眉一笑,“不是一個人嗎?”
藺霖烏黑無神的大眼睛終於浮起一絲真正的笑意,“那個人不是我。”言下語氣淡淡的,望了望慢慢走開的女生的背影,他頓了一下,也出門去了。
舒偃挑了挑眉。藺霖是個很奇怪的人,他會盡職盡責甚至盡力地去做別人期待和委托他做的事,但是他從來不努力——不努力去做別人不期待他和不委托他做的事,責任之外、可能之外,他從不努力。
所以說——或者說,藺霖的生活從來沒有激情和熱血的成分,也從來沒有驚喜和意外,也就是說——沒有奇跡。
那個人從不以為拚命地努力能夠改變什麼東西……
但是舒偃就是舒偃,舒偃之所以不是藺霖,是因為他即使是一個人也會很快樂地唱下去。
林婧明和斐荼靡去到醫務室,被醫務室老師大驚小怪地教訓了一頓。處理好斐荼靡身上的傷口,開了一大堆消炎藥,斐荼靡終於冷靜下來,抓著林婧明的手,“有人在欺負你……算計你……”
她反握了握斐荼靡的手,“隻要妖精你不怪我莽撞得像鬼一樣就好,”她伏在斐荼靡沒有受傷的背上,“我開門的時候應該感覺到不對的,推一下沒推開,我……”
斐荼靡緊緊抓住她的手,“我覺得在屋裏放那根鋼管的人好可怕,婧明,真的不告訴老師嗎?我覺得有人要你聲名掃地,最近好多好多謠言,那些校園網的帖子到底是誰寫的?我突然覺得不是偶然,很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