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7月9日,庫斯奎終於再入洞穴,同去的還有3名潛水協會的會員,分別是他的23歲侄女桑德玲·庫斯奎、27歲的楊·苟甘和31歲的巴斯卡爾。他們都是潛水老手。
人多勢眾,他們一直往前進,浮出水麵時,他們被洞內的美景迷住了,立刻用防水攝影機拍攝下來。接著,他們進入另一個洞室,站在水邊上。
“我下去看看是否還有另一個洞室。”庫斯奎說完就潛入水中,摸索洞壁的每一個凹處,斷定再沒有出口了,才浮出水麵,把燈放在一塊大石頭上。“嘿,看!那是什麼?”他驚叫起來。原來燈光照在洞壁上,赫然見到一隻手的圖形。
“我們必須把它攝下來,說不定那是史前的畫呢?”桑德玲說。
兩天後,庫斯奎到照相館去洗出了照片,發覺照片上的手不止一隻,而是三隻。他認為,這很可能是古人畫的壁畫。回去後,他查閱了很多考古書籍,也沒找到任何有關壁畫的資料。
4天後,他們4個人又潛入洞內。這次,他們攜帶了泛光燈、照相機、防水攝影機。果然,大獲豐收。他們首先在主洞室西麵水線上,看到一橫排小黑馬,接著又看到在對麵的洞壁上也畫有一匹細長的黑馬。這些畫是用黑炭似的東西勾畫的,畫麵上蒙著一層半透明的方解石。
在泛光燈的照射下,他們仔細搜尋著,發現洞頂有一幅巨角黑山羊圖,一隻積滿方解石的雄鹿圖,還有一幅是奔馬圖。東麵的洞壁畫著兩頭大野牛和許多手掌印,有的5指還不全,另外還畫著一個貓的頭部和3隻企鵝。馬和野牛之間還畫有幾隻羚羊、一頭海豹,還有一些怪異的幾何符號。數一數,有好幾十幅。他們都一一錄了下來。
不過,他們決定不透露風聲,盡可能多地搜集資料,然後再送到海事局評審。但是,他們幾次進洞,被人看到過。有些人也仿效他們進洞探險,因準備不足,發生了3人死亡的慘劇。這時,庫斯奎決定向外界公開他們的發現。
他帶上照片,大踏步地走進海事局設在馬賽的辦事處,向一名官員報告說他們在地中海水下發現了一處有史前壁畫的洞。
這位官員有點不相信,便推托說,局裏有各種表格供人填報海洋發現,什麼沉船、水下陷階、羅馬帝國時期的大口罐、希臘寶物等等,但唯獨沒有史前遺物填報表。官員說:“對不起,請你到別處去查詢吧。”
庫斯奎便來到了海底考古研究部。起初,一些專家也不相信。因為物證隻是照片,而且法國東南部從未發現過什麼洞穴壁畫。庫斯奎感到十分惱火。幸好有克思德和庫爾丹兩位專家支持他的工作。然而,法國文化部聞訊後,仍然不肯下結論,決定先派專家到現場勘察。
9月19日,海軍調派的考古研究船駛到洞穴上方。船上來了些專家、蛙人,還有海軍的掃雷專家。當然,庫斯奎和庫爾丹也來了。他們還帶來不少先進的測量、照明以及摘取洞壁樣品的器具。
庫斯奎與一名海底專家首先潛入洞壁。把掛著燈的標誌線拉好。爾後,庫斯奎對庫爾丹說:“你看怎麼樣?”
“我從未見到這樣的美景。”庫爾丹驚歎不已。景象完全與庫斯奎所描述的一樣,而且強力泛光燈還照出了先前沒有見到的壁畫。庫爾丹揣測畫上的小黑馬屬於舊石器時代晚期品種,法國東南部普羅旺斯曾發掘出這種馬的遺骨化石。他還發現了兩個完整的小壁爐。他向庫斯奎祝賀說:“你的發現真了不起,這是法國考古史上的重大出現,你要出名了。”
鑒定工作進行了4天。此時,再也沒有人懷疑了。克思德完全相信庫爾丹帶回的資料。他說:“馬、野牛、山羊等壁畫和雕刻,全都有舊石器時代的特征,甚至是按照史前藝術的慣例畫出來的。例如,那時候畫的野牛角和山羊角總是彎曲或半彎曲的,蹄子從來不畫出來,腿總是缺掉最後一截。這說明這些畫比聞名的拉斯科洞的畫還要早。”
克思德的初步判斷,不久便得到實驗室測定的證明。根據碳同位素測定,這些畫已有1844萬年的曆史,畫畫的炭是用挪威鬆和黑鬆燒成的。這兩種鬆原來在這一帶沿岸生長。顯微鏡觀察又發現采回的泥土樣本裏,含有當時地中海沿岸生的赤楊和花粉的化石。
這個洞顯然是古人類舉行儀式的地方。人類一般棲居在洞的外頭。這個洞裏沒有工具、箭頭、獸骨等遺物,證明歐洲人的祖先大概是在這裏舉行宗教儀式,洞壁上的畫就像是今天教堂中的聖像和十字架,掌印可能是符號語言的一部分。
庫斯奎的發現之所以具有重要意義,是因為它證明了法國東南部也有舊石器時代的藝術。庫爾丹說:“我們在考古方麵因而得到了新的證據,增加了我們對那個時代曆史的認識。”
世界各地的考古學家和海洋學家紛紛要求法國政府提供這方麵的資料。
今天,法國考古研究所已將該洞命名為“庫斯奎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