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德看著聽月眼神有些直,葉衝心裏揶揄這三台觀跟著和尚廟似的,今兒給他們放出來了也不知道把不把持的住。
聽月給眾人倒酒,葉衝剛起杯長明便握住聽月纖細的手腕:“不必。”
聽月也不惱不楞,笑著放下酒壺:“公子若有何需求,盡管吩咐聽月。”
長德身邊另一個小弟兄聽了這話一臉嫌棄地小聲道:“當我們什麼人了。”
這小子叫長淨,幹淨的淨。葉衝自己給自己添了酒,心裏嘖嘖歎氣,徒有其名。
“姑娘,台上彈琵琶的是你們醉影樓的樂女?”
聽月點頭。
“她為何遮麵?”
“哦,小店這位樂女姐姐容貌傾城,聽聞過去因她的長相鬧出不少禍事,秦管家為避免麻煩允她遮麵彈曲。”
長明微微皺眉哦了一聲,回頭看著聽月道:“真的容貌傾城至此?我看你們店裏侍酒的姑娘已經是國色天香之容,難道這位樂女比你們還美?”
這話說的聽月雙頰微紅,她頷首點頭。
“她叫什麼名字?”長德在一旁插嘴。
“姐姐姓桑,單名一個菀。據說是取自《詩經》。”
三台觀幾個小子從小隻知道修道練功,沒什麼文化。聽這話一臉茫然。葉衝輕笑,啪的一聲打開折扇道:“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劉,瘼此下民。此名此音,看來這位桑姑娘是生於戰亂荒寂之時,求萬物複蘇之景。”
聽月看著葉衝提袖一笑,對麵的長字輩黑臉不語。
“喲,這幾句話的功夫桑姑娘的琵琶已經結束了?”葉衝趕忙轉移話題。
樓下的夥計已經在招呼客人離開。
“哎,春宵苦短。長明師兄,我們也下去吧?”
葉衝隨著一眾人下樓,是不是回望,依然不見長平的身影。也不知這小子到底還在不在。
送走了客人,官府的男子和手下嘀咕幾句,幾個少年兵便也跟著客人離開。待人都走幹淨後,秦管家關上醉影樓的大門,把店裏的男女老少全都叫出來。
“官人,除了正在長安城的老板,小店所有人都在此處了。”秦管家語氣客氣,但著表情卻像是在看戲。葉衝站在一旁跟著看戲。
長德和長淨拿著張畫像一一看過來,官府十幾個人上下裏外都搜了個遍。
葉衝見長明眼神不對,估計是使了什麼術法。忽然玩心一起問道:“師兄,不知這個江湖術士做了什麼讓人從台州一路追查到此。”
長明不理他,長德接話:“以算命擋災的由頭騙人錢財,還以藥之名給別人下蠱來練功。”
店裏夥計聽了這話一陣唏噓。
“難道是個蠱師?”
“秦管家。”長明打段葉衝和長德的話,“不知可否請您身後的那位姑娘上前一些。”
葉衝回眸,長明指的正是方才彈琵琶的蒙麵樂女桑菀。
秦管家猶豫一下,身後的桑菀倒是悄無聲息地走上前來。她的樣子與方才台上沒有區別,一身綠衣,麵紗從眼睛遮麵直到胸前。
“姑娘這麵紗可否取下。”
“官人……”
“取下。”官府男子厲聲命令道。
葉衝在桑菀身後也看不清她什麼表情,隻見她抬手摘下了麵紗。眼前的長明和官府男子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直直看著桑菀好像要把人看穿一般。
葉衝好奇的不得了,跑到前頭:“長明師兄,我覺得……”
攝人心魄。
葉衝看到桑菀的真容時,腦子裏隻冒出這麼一個詞。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雙墨綠色的瞳仁,透著一種比黑色更深不見底的眸色。
恐是習慣了外人這幅樣子,桑菀笑語道:“不知小女這幅尊榮是否是官人所尋之人?”
葉衝回過神,拿過畫像看了看搖搖頭:“不是。”
長明一個激靈,一把拿走葉衝手上的畫像正聲道:“江湖術士大多擅易容。”
“是……是,也不無可能。”官府男子腦子還沒緩過來,避開桑菀的眼睛附和道。
“各位官人,桑姑娘來我們醉影樓也有兩三年了,絕不可能是你們說的江湖術士。”
“是不是,我們自會判別。”長明不看桑菀和官府男子低聲耳語了幾句。
不一會兒長淨就從後院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