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門口排了一列長隊,都是帶著大包小包準備入京的,都在逐一的接受檢查。
在這個長長的隊伍之中,有一個特別引人注意,他被一個黑色的大氅將他的身軀全部包裹起來,大氅上連帶的一個帽子直接蓋到他的腦門上。
他的頭低低的垂著,周圍發生的一切仿佛對他都沒有什麼影響。
他額前留有長長的劉海兒,將他的半麵臉全部遮起來,輕風吹來,黑色的頭發如同漣漪一樣蕩漾起來,一抹紅印隨著他頭發的閃動而一閃而逝。
等到風勢稍微大一些,那個紅印的突然在擺脫濃密的頭發暴露在空氣中,那是一個雪花的形狀,有小指指甲那般大小,通體紅色,在側腦和眼睛同等高度的位置上。
那個鮮豔的雪花在空中暴露一瞬間,他就將伸出纖細白皙的右手將帽簷往下拉了拉,沒有被頭發遮住的另一隻眼向四周掃視一圈,剛好看見一個中年男子插在他前麵的隊伍中,他麵無表情仿佛是沒有看見似的,身後的人對前方插隊人的謾罵聲他也全部當沒聽見。
他低下頭,讓人不可察覺的將頭稍微往左偏了一些,然後那個紅色的雪花就再也沒有閃現在空氣中。
他將手縮進大氅中,靜靜的排著隊。
他沒有名字,從自願烙下那個印記的時候,他就用雪花的觸手的條數來稱呼自己,那也是他在那個組織中的排名,六。
隻有寥寥幾人可以叫他老六或者六弟,與他合作的人一般都叫他六首領或者六先生。偶爾邂逅一個美妙的女子,他一般自稱紅六。
……
……
京中部地區的一條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異常冷清。
在街頭,有一間門麵裝扮異常精致的茶館,茶館牆壁是用粗大褐色的木材並排擠壓而形成的,門前兩旁放有純天然棵高約數尺的青鬆。
茶館二樓私人雅間裏,一個年約五旬的男子端坐在一張四方的檀木桌子前,男子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中夾雜些許銀絲,但是精神十分飽滿。
這男子便是當朝權勢熏天的宰相,李若群。
李若群身前的桌子上方有幾個做工精細的小型精致的瓷杯和一個小茶壺,壺嘴上還有熱氣冒出,熱氣在空氣之中消散的同時,一股清香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小屋之中。
李若群身後恭敬的站著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他輕聲的對李若群說道:“老爺想知道的已經查出來了,下屬將那個四個刺客被殺附近的人幾乎盤問遍了,其中一個目擊者看見一個青年男子殺了兩個殺手。”
李若群正在倒茶的手一停,問道:“是巧合還是談鑫鑫的安排?”
“是巧合。”中年男子接著說道,“那個青年男子是葉度早年遺失的兒子葉皖,葉皖利用欒玥郡主和他一起去刺殺徐世,不過失敗了,葉皖剛剛擺脫駱駿,就遇見了刺客追殺談鑫鑫,至於談鑫鑫如何把葉皖拉下水就不得而知了,屬下推測是那幾個刺客將葉皖卷進來的。”
李若群將茶水端起來晃了晃,問道:“葉皖修為到了一品?”
“沒有,還在二品。”中年男子據實回答道,“不過他很輕易的就把駱駿擺脫了,說明他的戰鬥力應該有一品的。”
“因為他救了談鑫鑫一命,談鑫鑫已經把那唯一的腰牌送給葉皖了。”中年男子聲音一頓,繼續說道。
李若群將茶杯放到嘴邊,吹了一口氣,淺淺的抿了一口,搖頭歎息道:“想不到萬無一失的計劃竟然被如此小的一個人物給破壞了,殺了他,不然那便不好交代。”
中年男子猶豫一下還是低頭說道:“現在葉皖羽翼漸豐,除去葉度之外,墨顏劍派回來的那個小郡主對他也是甚是看重,想要殺掉葉皖,首先付出的代價必定很大而且有可能驚動郡主,所以……與其殺掉不如策反。”
李若群眼角的餘光瞥了中年男子一眼,“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出來。”
中年男子不敢在賣關子,直接說道:“我仔細研究過葉皖這個人,他這個人看起來頗為冷血,其實骨子裏把那些親情看的比什麼都重要,我知道他在西北有養父母和一個妻子,可以利用這些人讓他就範。”
“以他在守龍衛的地位確實值得花費功夫去策反,隻是……”李若群話音一頓,將杯中的茶水喝完,然後回頭帶著笑意的問道,“你有幾分把握讓此人為我所用?”
中年男子隻覺李若群的笑容極為的寒冷,苦笑一聲,應道:“從葉皖這個人的行事來看,是一個自主意識極強的一個男子,重感情雖然是他明顯的缺點,但是我不能保證此舉一定能成功,不過我有六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