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過後,局勢更加緊張,京城裏隨處可見帶刀巡邏的官差。
北方的幾位王爺和大臣已經回去,南方的諸位還滯留京城。
皇上找了個借口,說是要禦駕親征,惹得朝堂之上眾臣齊聲反對。安家父子更是借此機會提出要返回西南,說是要為國盡忠,哪怕馬革裹屍也矢誌不渝。
湘王爺從頭到尾保持了沉默,倒是朱敬堯這家夥跳得最凶,說要為皇上分憂,為國家解難,願意替皇上親征西南……
這廝的話相當於是直接反對放安家父子回去,朝中文武大臣讚同反對的各占一半,且雙方都有充足的理由說己方言論是正確的。
皇上被吵得頭大,每天的早朝都要就這事兒辯論去辯論來的,七八天也沒見到討論出格所以然來。幸好這段時間蜀中的局勢還處於膠著期,還能讓他們有時間扯皮。
二月初七,蜀中傳來消息,說是蜀王爺離奇失蹤。
蜀王府的家丁侍衛們尋遍了王府的每一處角落,都沒發現有外人侵入的痕跡,可一直臥床不起的蜀王爺卻在初五的那天夜裏不見了。
蜀王爺的房間一直都有人守在床前,外間的耳室裏也有丫頭婆子徹夜當值,更別說蜀王爺在的那個院子基本上就是裏三層外三層被重重保護起來的。
可就是那麼半柱香的時間,負責守候在床前的丫頭香雪莫名其妙的打了個盹,再睜眼時,床上昏昏沉沉睡了好幾天都沒見醒轉的王爺就不見了。
隨同王爺消失的,還有香雪搭在旁邊屏風上的一件孔雀翎的披風。而房間裏絲毫不見其他痕跡,連床上的被子都是規規矩矩的平鋪著的,窗子也是從裏間扣上的,斷不可能有人從這裏進出還能伸手進來反鎖。
丫頭香雪被官府拿下了大牢,陪她一起蹲大獄的還有當晚值夜的丫頭婆子跟小廝侍衛。可以說,這一抓,蜀王府的人手立馬陷了三分之一在府衙大牢裏。
幕後之人的這一招棋不可謂不狠。
陣前率將殺敵的那位小將軍在聽到蜀王爺失蹤的消息後,差點沒一把火把軍帳給燒了。
那幾日,小將軍身周三米之內,無人敢靠近。
二月十六,皇上已經快要抵擋不住前線的壓力,打算放安家父子回去蜀中了。
十七的早上,沐雨去了城隍廟。
“果然不出我所料。”
拿著一隻折得極小的紙鶴,沐雨神情一鬆,將之徐徐展開。
紙上隻有一句話:局已破,可下手。
跪在城隍爺跟前磕了個頭,沐雨麵色如常的起身,領著丫頭上了馬車,途中還在德園停留了一會兒,買了兩籠剛蒸好的包子。
馬車去了湘王爺府,從偏門入的,門被掩上的那一瞬間,守門的瞧見巷子的那頭有人影閃過,再留神,毛都沒看到一根,隻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芽兒在水榭那裏臨摹字帖,瞧見沐雨到來,跳下凳子巴巴的跑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腰,委委屈屈的說想要跟沐雨回去。
“怎麼了?不是一直在這裏呆得挺好的嗎?”摸摸芽兒的頭,沐雨拉著她坐到圓凳上,打開食盒,露出裏麵熱氣騰騰的撲鼻香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