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雨如連珠,漫山遍野地揮灑著,李悠然仰麵躺在石室內,想著無為葉落歸根的占卜之言,想起了昨日種種,回憶著與無為那亦師亦友的一年時光,在回憶中進入夢境,又在夢境中回到了從前的地方。
那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小山村,那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老人們池邊垂釣,怡然自得,大人們耕種勞作,自給自足,孩子們上山下河,無憂無慮,好一幅桃源美景。
然凡事無恒久,一年前,一股殘餘下來獸妖闖入這裏,打破了昔日的平靜,帶來了血腥和殺戮,擋在最前麵拿著柴刀的大人們一個個倒下了,血肉橫飛;保護孩子們的老人婦女一個個倒下了,殘肢滿地;逃跑中的孩子一個個倒下了,添補獸腹。
這些由獸變異的獸妖太可怕了,可怕的不是它們凶殘的本性,而是它們的智慧,它們的智慧超越了獸的階段,它們好像是怕別人發現它們的行蹤,挑了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小山村,並沒有像獸那樣捕獲到足夠的食物就停止殺戮,沒有捕獲到食物就趕緊果腹,而是要先趕盡殺絕這裏的人,不讓消息傳出去。
保護幼兒們逃走的李悠然,跑到了懸崖邊就被獸妖撲倒暈了過去,他以為自己也既將成為獸妖的食物,沒想到蒼天給這個山村留下了一枚種子,而這枚種子就是他,他沒有死,醒來時他已在村裏,獸妖已無影無蹤,無為正守在他的身邊。
李悠然是不幸中的幸運兒,全村人隻有他沒有死,他以為是無為趕走了獸妖,把無為當成了神仙,而無為說他是一個普通的道士,隻是在懸崖下采藥時發現的他,從後來一年無為的表現中李悠然也相信了無為隻是一個普通的道士。
李悠然是最痛苦的人,父親死了、母親死了,其他族人都死了,全村人隻有他一個人活著,當麵對滿地支離破碎的白骨時,他的心已經死了,沒有淚,隻有血,隻有牙齒咬破唇邊流出的血、埋葬殘骨紮破雙手流出的血、流淌在心中那永不停息的複仇的血。
當埋葬完族人,他跪在巨大的墳前仰天長嚎,比狼妖的嚎聲還要淒厲:我要強大,我要複仇,我要把獸妖撕成碎片。。。。。。啊。。。。。。
雨仍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渾身冷汗的李悠然在睡夢中驚醒,抹了抹滿頭的冷汗,是啊,強大、複仇,這一年來這個念頭在心中從未減弱,在山中,在無為的指導下和藥液的浸泡下,鍛煉體魄,苦練功夫,在體魄上可勇鬥猛虎、輕功上踏樹飛馳、暗器上十三把飛刀指哪打哪。但真正遇到了蛇精後,才發現自己還是那麼弱小,小得如同一隻螞蟻,禁不起一陣大風。
“嗯、嗯,晚上不睡覺你抽什麼邪風,啊、啊地喊什麼”,無為問道。
“老大,我在想我練的那些功夫遇到獸妖時能否管用”,李悠然低落地說道。
“不管用”,無為肯定地答到。
“那老大你教我一下符咒和捉鬼的法術唄,我看那些挺厲害的,尤其是你那能化出猛獸的符咒,真的挺厲害”,李悠然充滿希望地說道。
“嗬嗬,不是我不教你,是我的本領有限,那些捉鬼的法術隻是小道爾,不是正法,學習那些東西會使你根基築得太淺,不利於以後發展,而那三張符咒,乃是我在機緣巧合下所得,我是不會製作那種符咒的”,無為解釋道。
“張大通和陶大路非常厲害,肯定是修習了矛山正法,而老大你是矛山老牌道士,你就教我唄”,李悠然央求道。
“你非我矛山弟子,我怎能教你,胡鬧”,無為訓斥道。
“那你就收我為弟子唄,然後我就能學了”,李悠然繼續央求道。
“不行,我不是有德之人,做不了你的師父,我已經跟你說八百遍了,別說了,睡覺”,無為不耐煩地說道。
無為心裏就納悶了,這仇恨的種子怎麼這麼厲害,在大山裏待了一年時光,就是為了衝淡李悠然心裏的這個陰影,避免修煉時出現心魔,可現在來看,效果不佳。
李悠然心裏也很納悶,越來越看不透老大了,老大到底是修仙異人,還是平平之人,對自己非常好,但就是不教自己修煉之術,不教我、不教我。。。。。。哎,這不是到矛山了嗎,老大為啥要帶我來這,他想葉落歸根是一方麵,是不是也有讓我偷學道法玄術意思,對,起早偷藝去,嗬嗬,李悠然心情又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