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謝葭睡足了爬起來,刺槐來給她請安,她上下打量了刺槐一眼,笑道:“你們幾個年紀也不小了。”
言外之意,恐怕是要給她們說人家了。
刺槐臉一紅,隻道:“夫人,太夫人給您留了冰鎮綠豆,現在給您端上來?”
謝葭點點頭,道:“將軍呢?”
刺槐道:“說是王大人來了人請,就出去了。”
言罷,就退下了。
謝葭看著她幾乎有些像是落荒而逃的身影,又笑了起來。到底是個原生態的古人……平時再怎麼淡定冷漠,此時也是要害羞的。
不過她身邊的幾個丫頭,刺槐,紫薇都是寄養在將軍府的,她們的父親都是家將,所以她們算不得是奴婢。雖然也做打掃伺候人的活計,但是其實是和侍衛一樣的。那麼要把她們配了人,自然不能配給府裏的奴才。
要說,還是配了府裏的家將最合適。很多家將,甚至都是有軍勳在身的。這也是衛家一向以來的傳統。
如果沒有合適的,也可以嫁出府去。她們是謝葭身邊的,又得寵,雖然比不得太夫人認了幹女兒的知畫,可卻是正經的良家子。又有技藝傍身,衛氏武婢和謝氏文婢都是千家求的佳人。再則她們對衛家的感情很深,所以曆代武婢嫁出府,首選的是衛氏旁支。而衛氏旁支呢,也非常樂意娶衛氏的武婢——因為將軍府就是武婢們的娘家,逢年過節也多走動,這樣一來,和本家的關係也就近了。
除了本家的家將,衛氏的旁支,衛氏武婢配給京城的小官吏,也是有的。一般都是武官。
紫薇和刺槐都是跟了謝葭多年的,在婚事上,謝葭當然不會虧待了她們。眼看著她們年紀也不小了,謝葭也漸漸開始盤算著她們的婚事了。這婚事,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畢竟,比她們年紀大的未婚男子,又是品貌好的,恐怕不多了。
再則,她料想衛家不久以後就要遷出京城。她們恐怕不願意留在京城。因此還是要好好打算著才是。
這麼想著,喝了冰鎮綠豆,謝葭就到太夫人那裏去請安了。
蓮院。
衛太夫人剛把衛安安哄睡下,謝葭細聲細氣地請了安。
說起刺槐和紫薇的婚事,太夫人倒是笑了起來,道:“這兩個丫頭都是你身邊的,跟了你那麼長時間了,你也是該好好安置了才是。這年紀說大也不大,可也不小了。若要找人家,還是早早尋下了好些。就算遲早要遷出京,也要先訂下親事再說。”
謝葭想了想,提出了要求:“這兩個丫頭都是好強的,年紀也不小了,我看給她們尋個門當戶對的,嫁過去好生過日子是好的。”
衛太夫人笑道:“自然不能讓她們嫁到高門大戶去做妾的。我看啊,是咱們府裏的家將,就最好了。”
謝葭就笑了起來,隻要太夫人肯上心,那就最好不過了。
婆媳倆說了一會兒話,差不多就到了吃晚膳的時候。衛清風果然沒有回來。跟在他身邊的長忠就說,是衛清風的幾個舊友,給他擺了接風宴。
衛太夫人看了看謝葭的臉色,卻見她微微一笑,好似並不在意那般,便道:“罷了,隨他去吧。”
於是吩咐下去,擺膳。
正吃著,突然盧媽媽黑著臉進來了,俯身在衛太夫人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衛太夫人一怔,看向謝葭。
謝葭已經聽見了——長慶駙馬給衛清風送了四個美人。
她站了起來,笑道:“娘,兒去看看吧。”
衛太夫人道:“幾個奴婢罷了,還得你親自去迎著?盧媽媽,你帶著她們先安置下,明兒讓來給夫人請安。葭娘先坐下了,好好把飯吃了。”
謝葭便又坐下了。
吃過晚飯,謝葭告退了。衛太夫人問盧媽媽:“清風在外,和那長慶駙馬在一塊兒?”
盧媽媽道:“是。”
衛太夫人不禁就顰眉。
所幸大半夜的時候,衛清風回來了。醉醺醺的自己找到了住處。
謝葭有些失眠,剛剛入睡,便被驚醒了,連忙讓人挑了燈,把衛清風扶到床上休息。
挨到床,衛清風竟不肯躺下,嘟囔了兩聲:“不行,我得回去。”
謝葭好笑,摸了摸他的臉頰,輕聲道:“九郎,我在這兒。”
衛清風並沒有醉成十分,但也差不多了,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好像這才安了心,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衛清風倒是比謝葭先起來了。他今天要上朝——也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謝葭打著哈欠爬起來伺候他更衣。
衛清風看著她穿著中衣從床裏爬出來的樣子,潔白的皮膚和慵懶的神情,突然就有些眼睛發熱。但是時辰已經不早了,隻好按捺下去,自己匆匆套上了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