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想那一番好鬥,謝葭就替舒芷娘捏一把冷汗。不過她不是正好閑得慌嗎?
至於珍姬,她被卷入這場是非之中,也是求仁得仁的。就算她一直聰明,非常明白自己的處境。可是並不代表她有了這個機會,也會眼睜睜的放棄,而不是力爭上遊博上一把。謝葭很清醒,知道她和華姬是完全不同的。
華姬淡泊,隻好風月。可是珍姬,就算自己曾經同情過她幫過她一把,謝葭也知道,能身處公爵府中屹立多年不倒,作為小妾年介三旬也沒有失寵,這手段高超,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看看她的對手舒芷娘,難道是個好相與的?就算她是利用嫡女和丈夫的微妙關係,而保持多年的寵愛不斷,卻也是難得的。
謝葭一點也不慚愧她把珍姬推到了那般境地裏。而且她對珍姬也很有把握——她是公爵世子的生母,又是最得寵的貴妾,要拿捏住一個沒有兒子的年輕主母,想必也不是不能。何況舒芷娘再厲害,也到底年輕,沒有她看得遠。更沒有她那麼了解謝嵩。
想到此處,謝葭暗暗握了握手中的茶盞。
衛清風突然伸手掰開她的手指,淡淡地道:“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謝葭回過神,淡淡一笑,道:“沒什麼,隻是想到公爵府真要立庶為嗣,想來舒夫人的處境也是不妙的。”
衛清風一臉漠然。他對後院之事向來是沒有興趣的。對於謝家的來往,也隻有謝嵩,連謝嵩的幾個兒子他也沒有過多的接觸。前些日子還聽說那謝府的大郎是要孤鰥終身了,他也不以為然——橫豎都跟他沒有關係。
當下隻哄了妻子陪自己午睡——其實也是為了讓心事重重的謝葭能放鬆一會兒。
轉眼,春天過去一半。一直養病的皇帝,終於宣告病愈,並且有模有樣的重賞了給他看病的幾個禦醫。不過太醫院卻並沒有因此而熱鬧起來,反而一如既往的非常蕭條,有不少人都想著要告老還鄉。就算現在終於恢複平靜,可是誰也忘不掉當時被砍掉的那一排太醫的腦袋。這些日子,太醫們都是提心吊膽的,如今終於劫後餘生,也算是大徹大悟。
一時之間,朝中產生了要告老還鄉的想法的人,竟然不在少數。
謝嵩就不用說了。他心力交瘁,早年有疾,本就已經半隱退,是半路又出家的。如今今上病愈,他很是時候的,又病了。而府中要立庶為嗣,也提上章程,公爵府的烏煙瘴氣雞飛狗跳,短短的時間內便傳遍了京城。
同時想要告老還鄉的,以裴大人為首,是一大批當年和今上共患難的老臣。那折子就像雪片似的飛進了宮。
氣得今上在早朝時破口大罵:爾等真欲讓朕成孤家寡人不成!
臣下噤噤不敢言。這件事情也沒有一個結果。
衛清風同謝葭說起時,謝葭不禁在想……或許今上並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古書中記載,那種“隻能同患難,不可同富貴”的狹隘之君吧。
可是於臣子,於故去的蕭後,他都是如此的。
為君太狠,殺伐太重。如今走到這一步,其實也是求仁得仁死不悔改的結果。但或許他注定就是要做一個“孤家寡人”,記入史冊,是為一代明君。
彼時小兩口正在吃午飯,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回了房,也就沒有這許多忌諱了。幾個孩子都在太夫人那裏。
謝葭輕聲道:“那,皇上表了功臣沒有?”
就是平亂的那些有功將領,如今還耗在京中。
衛清風道:“不知道今上究竟是作何打算,今日也不曾提起此事,就被一大群奏請告老還鄉的老臣給氣壞了,發了脾氣,便拂袖而去。”
他想了想,又道:“不過這事兒橫豎是拖不了多久的。若是他不肯封,我找個機會,自己開口要了來便是。”
謝葭想了想,便點點頭,道:“妾身也覺得是。總不能一直就這樣拖著。”
如果衛清風自己開口要,今上大約也是巴不得吧。這樣就可以體現他的愛臣之心和大度了。這樣就可以作為一個開始,也讓他給拖在京中的這些將領一個交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