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破雲的妻子生下了一個男嬰。破雲很快樂,是瘟疫爆發以來頭一次感到快樂。破雲的妻子問破雲:“孩子,叫什麼名字呢?”破雲望著窗外空蕩蕩的大街,倍感未來的艱難,歎道:“嗬嗬,希望我們此生還能離開千空城。就叫他破空吧。”
這便是破空的身世,一個在廢墟中誕生的孩子。
幼年生活,破空已經記不清了,他隻記得外麵常常回蕩著慘叫聲,還有父親總是看著自己的雙手,手上散發出微弱的光,自言自語地說:“哈哈,就是這種力量,這是神的饋贈!”父親同時會大笑。
破空年齡大了些以後,父母開始教破空說話和一些8其它知識。破空開始逐漸了解了尚帝國曆史,一些有關魔法的常識,還有一些別的常識。至於課本,自然是藏書館的藏書了。
破空對父親口中尚國國都清水城非常感興趣,繁華的大街和美味的清水糖稀很向往。他常常問父親:“爸爸,清水糖稀有我們吃的花卷好吃嗎?”
花卷是破空最喜歡吃的。倉庫裏隻有饅頭和鹹菜,破空也隻能吃這些。有一次,父親帶回來了一個香菜花卷,全部給破空吃了,破空覺得,這是天下最好吃的東西了。
每當破空問起清水糖稀和花卷哪個好吃時,母親都會掩麵抽泣,父親會摸摸破空的頭,說:“傻孩子,清水糖稀比花卷好吃一萬倍。”
破空總會說:“爸爸騙人,哪有那麼好吃的東西!”
破空十三歲生日那天早晨,父親臨出門時,對破空說:“你已經十三歲了,今天晚上,我要教你魔法。”
破空立馬歡呼雀躍:“好啊,我也要向爸爸一樣,成為魔法師!”
母親也笑著說:“破空啊,你可要有心理準備,魔法很難學的哦!”但這並不能影響破空的喜悅之情。
於是,那一天,破空都在等父親回來。
傍晚,父親沒有回來。破空焦急地等待著。母親也有點著急了:“平常早就該回來了啊!”
這時,破空聽到遠處有爆裂聲,隻當做了是在打悶雷。
可是,一個晚上,父親都沒有回來。母親十分焦急,破空也很失望。
又過了一天,屋子裏的食物吃完了。母親斷定父親出了事,哭著對對破空說:“破空,你爸爸他恐怕已經出事了。我去找食物,你呆在這裏,不要出去。”
破空很傷心,看著母親走上台階,消失在視線外。可是那天,母親也沒有回來。第二天黎明,破空鼓起勇氣走上台階,出門去尋找母親。
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街道上走了一會兒,破空便看見了靜靜躺在那裏的母親。
母親衣冠不整,神情痛苦地躺在哪裏。她那受辱的靈魂,已經離開了千空城,離開了這個世界。
破空的痛哭聲劃過了這座死寂的罪惡之城。
破空最愛的兩個人,就這樣離開了他。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了破空一個人。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這一年來,破空找到了一處私家倉庫和一片果林,每天靠吃野果和饅頭度日。
野果比較酸澀,但對常年吃饅頭的破空來說,已經很美味了。
每次用完餐,破空會在千空城裏逛一圈,隻為了找到仇人。破空已經充滿了絕望,他沒想過自己可能根本無法報仇,但是他隻想見到仇人,以命相搏。
可是,破空一個人也沒有見到,隻有無盡的白骨,似乎自己已經是千空城最後一個活著的人了。
千空城,已經是一座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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