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美國的發展還隻是處於初級階段——我們談論的所有驚人的發展和進步,都不過是一些非常淺顯的皮毛而已。
美國現有的進步確實夠驚人的,但是當我們把已經做到的和將要去做的相比較時,我們過去的成就簡直不值一提了。當我們想到在我們國家用於農業耕種的電力要比所有的工業用電的總和還要多時,就可以看到前麵還有多少機會在等著。
現在,世界上許多國家都在熱火朝天、躍躍欲試地發展,從已經取得的成就可以看出,這將是一個大有作為的時代。
當我們提到越來越多的電力、機器以及工廠時,有人會想到一幅冷漠的金屬世界圖畫,巨大的工廠取代了樹木、鮮花、鳥兒和綠地,因此我們便生活在一個由金屬機器和血肉機器組成的世界裏。
對於這種論斷我不敢苟同。我認為,除非我們對機器和機器的使用了解得更多,除非我們更好地理解生活中的機器,否則我們不可能有時間去欣賞樹木、鮮花、鳥兒和綠地。
我想,我們總認為在生活和生存手段之間存在著一些矛盾,卻因為這種想法失去了許多生活的樂趣。我們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以至於沒有時間和精力去享受生活。
電力和機器,金錢和商品,隻有作為使生活更加自由的手段時,才是對我們有益的。它們隻是達到目的的手段而已。
比如,我並不認為以我的名字命名的機器僅僅是一台機器。如果它隻是機器的話,我就會去做別的事了。我會將它們當做是我的商業理念的具體證據。
我希望我的理念遠不隻是一種商業理念——這個理念將把這個世界變得更適合生活。福特汽車公司的成功不同於一般的商業成功,隻是因為它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證明,我的理念直到現在依然是正確的。
如果僅僅是出於自私的考慮,我是不會要求改變現存的組織方式的。如果我隻是要錢的話,那現在的社會體係已經很好,它能給我帶來巨大的財富。但是,我想著的是服務。
目前的社會體係並沒有提供最好的服務。因為它鼓勵浪費,使很多人不能從為社會服務中得到相應的報酬,因此它是沒有發展前途的。這是一件需要進行更好地計劃和調整的事。
我並沒有和那些嘲弄新觀念的人爭吵。我認為,對所有的新觀念持懷疑態度,並且堅持讓每種新觀念都闡明自身的優勢,比起圍著新觀念團團轉要好——懷疑主義,如果我們認為這是謹慎的話,那麼將是文明的平衡輪。目前世界所麵臨的大多數緊迫問題都是來源於我們接受新觀念時,沒有事先小心地調查它們是不是好的觀念。一個理念不會因為它是舊的,便必然是好的,也不會因為它是新的,便必然是壞的。一個理念是否行得通,事實是最好的證據。
理念就其自身來說,有著不同一般的價值,但理念畢竟是理念。幾乎每個人都可以想出一個不同的理念——重要的是把它運用到實踐中去。
我現在最感興趣的是證明我們付諸實踐的理念是可以在很大的範圍內適用的——它們並不是關於汽車和拖拉機的特殊理念,而是有著普遍的自然本性的東西。我完全肯定它的自然本性,我要證明這一點,使它不是作為一個新的理念,而是作為一種自然本性而被人們接受。
最自然的一件事就是工作——我們應該認識到,隻有通過誠實勞動,才能獲得財富和幸福。人類的問題主要來自總想逃避這一自然規律。除了完全接受這一自然規律之外,我沒有什麼別的建議。
我們必須工作,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我們所有已經取得的成就,都是持之以恒努力的結果。既然我們必須工作,那麼最好能做得聰明一些。因為我們工作得越好,我們的生活就會變得越好。我認為所有這些都是普通人的基本感覺。
我並不是一個改革者。我認為,在這個世界上改革已經太多了,我們給改革者的關注太多了。有兩種改革者,他們都是製造麻煩的人。那些自稱為改革者的人想打碎現存的事物。他們是那種因為襯衣領子上的扣子和扣眼不吻合便要撕碎襯衣的人,卻從來想不到可以將扣眼做大一點,這種改革者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明白自己正在做什麼。
經驗和改革無法並存。在事實麵前,一個改革者無法使他的狂熱情緒保持在白熾狀態,他必須不顧事實地采取行動。
自從1914年以來,很多人接受了全新的產品技術,第一次用他們的腦子進行思考了。他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世界中,然後,他們帶著獨立的興奮,認識到自己可以批判地看待世界。當他們這樣做時,就會發現整個社會都錯了。
作為社會製度的批判者,總有驕傲的沉醉感——驕傲是每個人都享有的權利——最初是不平衡的。那些年輕的批判者是非常不平衡的,他們強烈地希望掃除舊秩序,建立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