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盤古大仙
沈睡中的路遙，總感覺到有種似有似無的召喚，迷茫中，彷彿有人在拚命地呼喚著他。
可是，無論路遙多麼想要張開眼睛，或者動彈一下身體，卻始終做不到。猶如被巨大的
山峰壓迫一般，路遙所能夠感覺到的，隻有無限的孤寂。
「臭小子還不快點醒來？再睡下去，你就真的永遠沉睡了。」嚴肅的聲音似乎是太虛上
仙，可是太虛不是早已魂飛魄散了嗎？
「主人，醒來吧！」應該是追風的聲音吧，路遙心中一陣得意，還有一個忠實的鬼僕呢
。
「小兄弟，為什麼就這麼走了？難道，天命真的是不可抗拒的嗎？捨棄生命的時候，難
道你就真的一點遺憾都沒有嗎？」茫然中，他又彷彿聽到了張道橫低沉的聲音。
「路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是雲夕嗎？為什麼聽不清楚？
路遙努力想張開眼睛，想看看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沉重的感覺緊緊壓迫著
身體、壓迫著靈魂，他沒有辦法醒來。慢慢的，意識好像飄離了他的身體；輕輕的，飛
到了空中；幽幽的，到達世界的最深處，傳來真切的召喚。好熟悉的感覺，路遙驀然發
現，自己竟然看到了一片虛空。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沒有重量、沒有壓力，甚至……
沒有感覺。
我死了嗎？應該是吧。厭戰的力量何等強大，修道者的身體畢竟還是太脆弱了。茫然中
，路遙想揮手去感覺一下周圍的環境，可是身體呢？為什麼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虛空中，彷彿發出嗡嗡的低鳴聲，從開始的若有若無，到最後簡直如同炸雷一般。路遙
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沒有身體的話，這種聲音恐怕會把耳朵震碎吧！緊
接著雷聲，眼前慢慢地浮現出千萬閃爍的金光。雖然路遙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沒有身
體，卻能聽到雷聲也能看到金光。但是現在需要注意的，已經不是這些了。
金光越來越多，光點也越來越大，到最後在金光幾乎佈滿整個空間的一剎那，陡然一陣
收縮。金光暴漲的剎那，路遙下意識地想要閉上眼睛，可是卻忘記了他已經失去身體，
所以隻能拚命忍受著那種不適應的感覺。
空間中的光芒慢慢退散，重新適應環境的路遙這才發現，眼前漂浮的，赫然是自己身體
中的大羅神仙令。
這是怎麼回事？有沒有人？路遙拚命想要發出聲音，卻可惜沒有嘴巴。焦急中，一個奇
怪的念頭出現在心中，莫非這個虛空就是大羅神仙令產生的空間？
「你猜對了。」隨著低沉的聲音，大羅神仙令旁邊，一個模糊的身影慢慢現出。
儘管看不清那人的麵貌，可是感覺上，路遙卻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認識這個人很久。
「你是太虛上仙？」路遙發現自己突然能夠說話了，而且伴隨這個人影的出現，他同時
發覺自己竟然也擁有了同樣模糊的身體。
那人忽然發出一陣狂笑，轟鳴的笑聲中，那人讚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認出我的。
」
「這裡真的是大羅神仙令產生的空間？可是你不是已經……這麼說來，我真的死啦！」
路遙頹然一笑，雖然早就想到了這個結果，可是隻要還沒有證實，心中就一直存在著一
絲幻想。當事到臨頭時，他還是忍不住一陣心傷。
「咄。」太虛上仙大喝一聲，「路遙，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對你來說，難道就真的這
麼重要嗎？生也是道，死也是道，既然道無處不在，那麼生死又何所謂？」
「真的無所謂嗎？」路遙嗤笑道：「既然無所謂，那麼又何必生，又何必死呢？若我也
不存在了，那麼道對於我來說，又何必存在呢？」
「這……」太虛上仙一愕，半晌沒有回答。
「或許很多人都認為自己足以看破生死，也許有很多人都敢於麵對死亡。可是當真的死
亡來臨時，又有多少人可以正視死亡呢？對於我來說，生或許是我的道，死或許也是我
的道。可是當我都不存在的時候，我的道又如何存在呢？」
路遙哈哈大笑起來，「我的道，就是我的生命；死之道，那是天之道，與我何幹？」
太虛上仙一陣默然，良久之後才發出一聲歎息，「也許，天之道與人之道真的無法相融
吧。可是，天之道真的可以反抗嗎？也許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對於天來說，個人的生也
好、死也罷，都是天道。可是對於個人來說，道，卻必須要存在才有道，若不存在了，
道又在哪裡呢？」
「所以，我若生，我就相信我的道；我若亡，那麼相信與否已經沒有意義了。」路遙笑
著說：「上仙以為然否？道之所在，在於我心，我心既道，道既我心。」
太虛上仙隻是沉思片刻，隨即笑言：「也罷，看起來我是說不過你了。不過，這裡有一
個人，我想你一定非常期望看到他的。哈哈……」
沒想到太虛上仙會突然改變話題，路遙愣了一愣。感覺到太虛上仙聲音中的興奮，顯然
那個人也是他最近才知道的。以太虛上仙的身份和實力來說，究竟什麼人才能讓他如此
推崇呢？
一絲靈光閃過心頭，路遙大聲道：「我知道了，你說的，應該是盤古大仙吧？」
這次太虛上仙是真的驚奇了，「怪了，你是怎麼猜到的？不可能吧，我什麼都沒說呢。
」
路遙得意地一笑，「這有什麼難猜的？本來大羅神仙令就是用盤古大神的意識創造出來
的，再說了，憑你的身份，除了盤古大神和女媧大神之外，還有什麼人能讓你這麼高興
？」
太虛上仙有些尷尬地笑笑，「原來是這樣，看來我真的太興奮了點，連這麼淺顯的道理
都沒看出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難道不高興嗎？」
聳了聳肩膀，雖然明知道自己的臉根本就看不清楚，路遙還是努力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
子來，「我現在又沒有看到大神呢，等看到了再興奮也來得及吧？」
太虛上仙還沒有回答，虛空中就傳來朗朗的笑聲。有如洪荒急流，又如電閃雷鳴，鏗鏘
的笑聲中充滿驚天動地的氣勢。儘管還沒有看到盤古大神的身影，路遙就已經感覺到那
種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龐大力量。
莫名的壓迫感從四麵八方湧動而來，儘管路遙拚盡全力去抵抗，可是那種無孔不入的衝
擊，還是讓他難以抗拒。一點明亮的星光在極遙遠處閃現，彷彿沒有空間距離一般，幾
乎在剎那間，一尊巨神就已經來到了路遙的跟前。
頂盔帶甲的高壯大漢渾身散發著驚人的氣勢，傲然於天地之間。粗獷的臉上，掛著一抹
淡淡的笑容，彷彿俯視整個世界，睥睨萬物的浩然氣概赫然而現。
雖然路遙從來都沒有見過盤古大神，可是這一瞬間，他清楚的感覺到，這就是創世之神
的力量，這就是盤古。
如果說魔王給他的感覺是灰暗的，肖強那種氣息就是明亮的。而現在盤古給路遙的感覺
，則是那種難以捉摸，無法描繪的。這種感覺不是仙人的那種灑脫，而是另外的威武與
生機。
也許是已經試探過，又或者是感覺到路遙已經無法再支撐下去，盤古渾身的氣勢頓時收
斂，全身的光芒也黯淡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盤古的一剎那，路遙心中居然出現
一個讓他感歎的詞語，那就是││金碧輝煌。雖然明知道金碧輝煌不是用來形容人物的
，可是路遙還是不自覺的將這個名詞贈送給了偉大的盤古大神。
「金碧輝煌，赫。小傢夥，給了我這麼一頂帽子，你說本神究竟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