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兩人眼對眼相互盯著,等於無形中進行精神的對抗,這時候誰先回避,誰的銳氣就會受損,接下來的談話就會趨於弱勢。
宋江河一邊心裏暗罵方渝簡直喪心病狂,居然對警察一點都不敬畏,還敢和自己對眼,一邊苦苦支撐,努力維持眼皮不眨,聚焦視線。
方渝和宋江河對視了這麼久,心裏也有點佩服對手。自己是經過鍛煉對身體的控製能力可是要超過一般人,現在都已經兩眼發酸,對方居然還能支撐下去,也是夠厲害的了。
兩人對視的時間其實並不長,也就十分鍾不到,但兩人卻感覺好像過了很久。
方渝感覺有點疲倦的時候,看著宋江河的眼角微微痙攣,眼光開始散亂,他知道自己要贏了。
果然,不一會宋江河兩眼就承受不住疲勞和幹燥,不得不閉上,方渝故意誇張的叫了聲“耶,我贏了。”
宋江河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趁機擦去不自覺流出的眼淚,一肚子惱火。既然沒辦法在意誌上碾壓方渝,那就直接用語言恐嚇。
他重重地一拍審訊桌,厲聲訓斥道:“老實點,你知不知道你的問題很嚴重,不想吃牢飯就老老實實交代問題,爭取寬大處理。”
方渝已經知道這個所長就是宋仲的後台,自然對他沒什麼好臉色,聽到宋江河的吼叫,隻是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懶懶的問:“我沒問題,怎麼交代?”
宋江河兩手撐在審訊桌上,一張猙獰的臉幾乎頂到方渝的鼻子,大聲地吼叫到:“劫持並傷害警察和多名無辜群眾,這還叫沒問題!我警告你,主動配合才是生路,再用這種態度,我就不客氣了?”
方渝噗嗤一笑:“哦,不客氣?你想要怎麼不客氣啊。剛才有個姓李的也表示要不客氣,結果才兩下子就很客氣的給我講了些有趣的故事,你要不要聽聽?”
宋江河心中暗罵,這家夥果然知道了我的事,這是要趁機敲詐我。
他不再裝出憤怒的樣子,慢慢坐回自己的椅子,手指敲打著桌麵,冷冷的回答:“小子,你的狐狸尾巴果然露出來,說出你的價碼吧。”
方渝搖搖頭:“我可沒什麼尾巴,倒是你的尾巴露出來了。價碼?我又不是來和你做生意的,有什麼價碼可談?”
宋江河眯著眼睛說:“想坐地起價?小夥子,不要太貪心。你相不相信,隻要我一句話,可以讓你一輩子都關在牢裏。”
方渝厭惡的看著宋江河,爭鋒相對的回答:“你信不信我一句話也能讓你進監獄。”
宋江河怒極反笑:“好,很好,很久沒有人敢和我這麼說話了。你應該知道上一個和我這麼說話的人是什麼下場嗎?”
“哦,什麼下場?”
“哼哼,他...”
“就這個feel 倍兒爽,這個feel 倍兒爽”
宋江河正要往下說,突然手機鈴聲響了,一首歡快的歌曲在雜物間裏回蕩。
宋江河被這歌噎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惱火的掏出手機一看,我去,是區分局的領導,不能不接。
宋江河轉身出門,接通電話,一瞬間那張如同茅坑裏的石頭一樣臭的臉就變成了春天裏的第一朵桃花,點頭哈腰的應承著。
打電話的是區分局一個副局長,他一接電話就把宋江河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頓,說他搞不清楚情況就亂抓人,區領導都直接打電話來告狀了。
副局長命令他把今天抓進來的方渝整理清楚,一會他要和街道辦的王主任一起過來,務必要看到一個完好的人。
宋江河撓了撓頭,這個方渝是誰呀,怎麼又是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