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天殺才,連老娘的胡餅都偷,你...啊...”
老板娘才罵一句,就見那男子將胡餅叼在嘴裏,掏出一把彈弓,在馬上回身打出一彈。
這一彈正中老板娘鼓脹的前胸,好在那男子無意傷人,力道不大,彈丸從胸前彈起滑落到老板娘拿著的碗裏。
老板娘吃疼,不由得住了嘴,心中卻越發惱怒。她剛想再開口怒罵,卻發現從滑落到碗中的彈丸竟然是一顆指肚大的明珠。
老板娘低聲驚呼,忙一把將其拿起,緊緊攥在手心。雖然老板娘不確切知道這顆光滑圓潤、晶瑩飽滿的明珠價值幾何。但她肯定,她賣十年胡餅都為未必能買的起一顆這樣的明珠。
那男子將彈弓往腰後一插,本待取下口中胡餅,轉頭頓時一驚。
剛才城門處兵丁急著驅散人群方便關閉城門,一位抱著嬰兒的母親,慌亂間被人群擠到一邊,手中牽著的另一個孩子卻被留在原地。
因為人群擁擠混亂,就算有人想要施以援手也無能為力,眾人眼見著孩子就要被奔馬撞上,母親已經絕望的驚叫起來。
那男子見一個稚童孤零零站在道中央,呆呆看著越來越近馬匹也不知躲閃,電光火石間來不及多想,猛拉韁繩偏過馬頭,一個鐙裏藏身將孩子抱起,接著起身換手,又是一個鐙裏藏身將孩子放到另一側道邊。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疾如閃電,待到孩子反應過來“哇”的哭出來時,男子已經策馬衝至十餘步,背後留下一片歡呼。
雖然男子動作迅捷,但馬速多少還是受了些影響,城丁已經將城門吊橋拉起小半。
男子毫不慌張,伸手在馬後用力一拍,看起來貌不驚人的黃馬猛然發力,衝上傾斜的吊橋,在最高處用力一躍,立刻飛躍護城河,落在城外。
男子落地後,非但沒有立刻離開,反倒調轉馬頭,一邊吃著羊肉胡餅,一邊看向城中,間或還撕下幾塊喂給胯下的黃馬。
看到那些被攔在城中的驍果騎氣急敗壞的命令城丁趕緊發下吊橋時,男子微微一笑,輕提韁繩,準備離去。
一轉馬頭,男子看到一群帶著帷帽的少女在不遠處對他指指點點,間或說笑。看樣子應該是從明月湖畔踏青歸來的豪商家眷。
聽到風中傳來的隻言片語,男子一時童心大起,兩腿一夾,黃馬立刻領會主人的意圖,一溜小跑衝著那些少女奔去。
大幽風氣開放,多有男女當街示愛,少女們見男子過來,以為大名鼎鼎的錦帆賊看中某位姐妹,談笑之聲越發多起來。
不料男子策馬跑到眾少女身前時並未停住,反倒加速奔過,趁著馬匹掀起的氣流,男子側身撩起了每一個擦肩而過的少女的裙擺,少女們紛紛半真半假的驚叫起來。
男子玩的開心,當想要撩動最後一名少女的裙擺時,意外的失了手。
那名少女輕輕地側身退了一步,男子手未曾撩起裙擺,反將少女的帷帽撩起。
如明月秋水般的雙眸突然出現在男子眼前,不知不覺間,男子就停下馬,回首看向那少女。帷帽垂下的輕紗重又合攏,少女的容貌在輕紗後若隱若現。
男子發誓從未見過這麼特別的一雙眼睛,眼中沒有一絲他見慣了的嬌媚、驚恐、憤恨、世故...隻有寧靜與淡然,如同他幼年見過的雪山聖湖一般,清澈而神秘。
“汝是...呃...敢問小娘子....”男子呆了一呆,不禁張口結結巴巴的問道。
一向遊戲花叢的他,突然覺得自己變得口舌笨拙起來,心跳也莫名的加快。看著那個姑娘,就好像麵對頭次偷竊時遇到的惡犬,透過輕紗落到他身上目光,竟一時間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這麼一耽擱,城門吊橋重回落,一眾驍果騎不等吊橋完全放下,已經紛紛策馬躍出,衝過來將男子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