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像行屍走肉一樣夾在人群裏向前走著,過不片時,終於到了長桌前,鱉就伸手拿了兩個饅頭,薑白幾人就跟著一人拿了兩個饅頭。鱉又把饅頭夾在胳肢窩,騰出手來煞出一隻破碗,髒得要命,估計這隻碗從出生開始,就沒有洗過。
鱉伸手打了一碗稀飯,由於飯太稀,連筷子都不需要。但薑白幾人沒有打稀飯,那玩意吃不下還不好處理。在桌子的邊緣,還放著一盆鹹菜,鱉就用手抓了一把,放進了稀飯中,關鍵那手還是髒兮兮的,一看就是多少沒洗手了,看得薑白幾人直蹙眉頭,心裏一陣感歎,真沒想到他們來到夢想中的仙界,竟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裏的人拿了饅頭,打了稀飯,基本都隨便找個地方,蹲在地上開飯,三五成簇,也有的人啃著饅頭來回走動,找人聊。
鱉心翼翼地端著稀飯,就帶他們找了一處角落,鱉就蹲了下去,看稀飯晃蕩得厲害,便把嘴放在碗邊吸了一口。
薑白幾人看著手裏的饅頭,卻是沒有一點胃口。結果他們沒有胃口,有人有胃口,這時就走過來一個彪形大漢,光著頭,也光著身子,肌肉倒健實,也戴著手鐐腳鐐,後麵還跟著幾個弟。走到薑白幾人麵前,那大漢大聲問道:“你們是新來的?”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了過來。
薑白幾人沒有話,就緊緊盯住他。
那大漢就麵露不悅,怒道:“你們聾了?我問你們話你們聽不見?”
鱉就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陪著笑臉道:“東哥,他們確實是新來的,他們沒見過世麵,被嚇傻了,您大人不計人過,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東哥就伸在薑白臉上拍了拍,笑道:“真嚇傻了嗎?就這點出息嗎?”
薑白捏了捏拳頭,又鬆了開來。
東哥就伸手從他手裏拿過饅頭,道:“新來的吃什麼饅頭?要懂得孝敬老人!”邊邊把手中的饅頭遞給後麵的弟,然後他又一個接著一個,把剩下幾人手裏的饅頭都拿了過來。
等到饅頭都拿完,才心滿意足,指著薑白幾人道:“我告訴你們,在這裏除了監工,下麵就是我老大,以後都給我識相點,看見我要叫東哥,明白嗎?”
薑白幾人都沒有話,都在忍。
東哥哈哈一笑,道:“看來你們真的被嚇傻了,沒點出息,無趣的很!”轉身道:“我們走!”
幾人揚長而去。
鱉長籲一口氣,聲道:“你們以後看到他,要客氣一點,不能用這種態度,要不然你們會吃虧的!”
薑白冷冷道:“僅此一次!”
布休聲掉道:“此人十日可除嗎?”
薑白道:“必除!”
布休點頭道:“那就好,那我就慢慢記賬!”
鱉聽得心驚膽戰,聲道:“你們是什麼人哪?”
薑白道:“普通人!”
鱉歎道:“算了吧,我見過太多的人,剛進來的時候跟你們一樣,意氣風發,不甘為奴,等過一段時間,你們就習慣了!你們最好不要反抗,要不然吃虧的是自己,在這裏死個人比死條狗還容易。”
薑白沒有話,朝他笑了笑。
鱉就把手裏的饅頭遞出來一個,道:“要不我分一個給你們吃吧?”
薑白搖了搖頭,道:“你吃吧!我們不餓!”
鱉也沒有勉強,怕他們等得著急,就把碗裏的稀飯三口喝完,然後碗也不洗,又收進了私空間,饅頭也收了進去,道:“那我帶你們回牢房吧?”
薑白點了點頭。
大院旁建有一排排的牢房,每兩排牢房之間有個巷道,門對著門。鱉領他們走進巷道,這時已經黯淡下來,兩邊的牆上放置一排火盆,此時已經點了起來,地上坑坑窪窪,如果遇上陰雨,估計也是泥濘一片。
巷道裏人來人往,都拖著沉重的腳鐐。
鱉這時走到一間牢房門口,推開鐵門,就領著幾人走了進去,一股難聞的酸臭味撲麵而來,聞得幾人眉頭緊蹙。
牢房裏沒有燈,黑乎乎的,借著外麵微弱的光,幾人發現,裏麵沒有任何家俱,連板凳都沒有,角落裏鋪著一層雜草,像是枯萎的馬藍,大概是經常有人在上麵睡覺,磨得平滑鋥亮,像是老母雞的窩。
鱉這時在角落裏的雞窩裏坐了下來,道:“你們隨便坐吧,晚上就住這裏,明我去幫你們抱一點曬好的馬藍杆回來,這樣睡得就舒服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