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這一幕,在場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知道這一局雨裳已經輸了,若非薑白劍未出鞘,她都已經橫屍現場了。不過花紫紫卻也沒有阻止,隻是靜靜看著。
原以為薑白剛剛不過是投機取巧,僥幸得勝,現在雨裳有了防備,他絕不會撐過三招。不過令她意外的是,雖然雨裳劍勢淩厲,但薑白卻絲毫沒有亂了方寸,見招拆招,雖然略顯局促,但總能化險為夷,仿佛他能看清雨裳的內心,摸清她的意圖,每次雨裳出劍,劍勢未明,他卻能料敵先機,提前躲避。所以任憑雨裳挽出滿劍花,他卻能在劍花的縫隙間自由穿插,同時口中喃喃念道:“你快由你快,我慢隨我心。地無極限,我心包萬象。”
薑白隻覺自己像是一條逆流而上的魚,任你風高浪急,我隻悠悠擺尾,風奈我何?水奈我何?
雨裳就有些急了,剛剛大意失手,還情有可原,現在人家跟她堂堂正正地過招,卻是僵持不下,自己堂堂白鬥四品,對方隻是白鬥一品,況且自己大話已經放出去了,那麼多人聽見了,現在卻傷不到對方半根毫毛,這事若是傳回冷顏宮,以後哪裏還有臉抬頭走路?但她已經使勁渾身解數,毫無保留,卻始終奈何不得,額頭不由滲出一層細汗。
反觀薑白,幾十個回合下來,對雨裳的劍路愈發了解,起初應付起來還有些局促,現在卻顯得愈發從容,單手負後,飄逸自如,仿佛是雨裳在給他喂劍似的。
倆人一快一慢,一紅一白,男俊女俏,上下翻飛,像是兩隻追逐的蝴蝶,煞是美麗,不像在打鬥,更像在舞劍。
隻是母蝴蝶不這樣想。
眾人看得驚歎不已,沒想到這個候爺修為不高,劍法竟會如此精詣,每一劍刺出,身形每一次移動,都恰到好處,仿佛用尺量過一般,分厘不差。均想,如果把自己的修為降到白鬥一品,絕不是這個候爺的對手,甚至連三招都過不了。
再過盞茶功夫,薑白的劍勢竟有了反攻的跡象,雨裳的手腳就有些慌亂,額頭上的細汗也凝結成了汗珠。
一直冷眼旁觀的花紫紫忽然開口道:“雨裳,退下!”
雨裳倒是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想打敗薑已經沒有可能,忙嬌喝一聲,逼退薑白,自己也退了回來,站到花紫紫的身邊,不過仍嘴硬道:“仙子,再有一柱香時間,我一定能打敗他!”
花紫紫道:“這句話你怎麼得出口?如果我不把你叫回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輸了兩次?”
雨裳剛欲開口,薑白卻豎起一根手指,道:“算一次就行了!”
雨裳瞪了他一眼,道:“難為你。”
花紫紫道:“把你的性子收斂一點,好歹不分,要不是人家劍下留情,你已經命喪黃泉了,你知不知道?”
雨裳嘟了下嘴,沒敢再頂嘴。
花紫紫沒再理她,抬頭望向薑白,道:“清涼候年紀輕輕,劍法卻如此精妙,著實令人刮目相看。”
薑白道:“雕蟲技,讓仙子見笑了。”
花紫紫道:“不知清涼候練的是什麼劍法,可否相告?”
薑白心道,我練得是達摩劍法,但達摩在這個世界是被人殺死的,仇家一定很強大,可不能亂,招惹橫禍。便道:“獨孤九劍!”
花紫紫沉吟道:“獨孤九劍?不知尊師是誰?”
薑白道:“我師父名諱獨孤求敗!”
花紫紫道:“獨孤求敗?好奇怪的名字!”
薑白道:“不奇怪!隻因為我師父縱橫一生,隻求一敗。隻可惜死不瞑目,一生未嚐一敗。”
這牛皮吹得有點大,眾人麵麵相覷,竟無言以對。
薑白也感覺到了,幹咳兩聲,道:“仙子,我有一事相問!”
花紫紫道:“請講!”
薑白道:“請問貴宮擇錄弟子是誰了算?”
花紫紫道:“在這裏,我了算!”
薑白拉過風語,道:“那我想問下仙子,我家風語乃是純陰之體,資質千年少有,為何冷顏宮的人卻她資質不行?”
自花紫紫出來以後,話一直都是波瀾不驚,現在卻有些激動,明顯也是識貨之人,道:“純陰之體?”看了眼羅啟乘,又看了眼風語,招了下手,道:“妹妹,你過來!”
風語不敢違拗,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花紫紫抓起她的手腕,探了下脈,又翻開她的眼瞼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果然是純陰之體!”轉頭望向羅啟乘,冷冷道:“羅殿主,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自始至終沒見過這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