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陳靜儒和莊齊印已經過了幾十招,莊齊印越打越是心驚,因為對方的刀法他實在看不透,他是用劍高手,對陣時講究很多,根據不同情勢,得用不同的招式應付,鉤、掛、點、挑、刺、撩、劈,每一招每一式都很考究,但對方使刀卻是一點都不講究,一言不合就是劈,橫著辟,豎著辟,斜著劈,反正就是劈,看著好像雜亂無章,但每一刀劈下去,卻是非常精準,總是分厘不差地劈進他變招的縫隙裏,倒是迫得他手忙腳亂,若不是馬先令這根攪屎棍在邊上攪和,分了陳靜儒不少精力,他肯定已經敗了。
高台上的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打法,按照他們的想象,原本應該是兩名金鬥七品圍著一個金鬥五品打,沒想到卻反過來了,金鬥七品竟讓一個金鬥五品圍著打,真是聞所未聞哪!
金其葉也是暗暗心驚,這個薑白真的是個人才啊!連調教出來的徒弟都是如此英勇了得!
琅月看得也是眼泛漣漪,他不了解薑白,也不覺得是薑白厲害,隻覺這個陳公子一向沉默寡言,原來是深藏不露。
陳靜儒越戰越勇,仿佛已經人刀合一,刀隨心動,空曠的地間隻剩下他的刀和敵人,再無它物。
在旁觀者的眼裏,擂台上似乎也隻剩下一把刀,帶著聲聲嘶吼,神擋劈神,佛擋劈佛。
莊齊印既不是神,也不是佛,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士,驚恐之下一個分神,就被陳靜儒迅速捕捉,刀就從細微的破綻裏劈了下去,快如閃電。
莊齊印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被陳靜儒斜劈成兩段,一時真元潰散,血霧滿。
馬先令本來還追得歡快,心裏就盼望著陳靜儒能夠停下來,與他一決高下,結果等他的夢想成真,陳靜儒停了下來,他卻慫了,望著地上兩段模糊的血肉,隻覺毛骨悚然,嚇得大叫一聲,急忙停住腳步,掉頭就跑。
陳靜儒早有準備,身形一動,揮刀就向他的後背劈去。馬先令不敢再跑,急忙轉身揮劍格擋,隻聽一聲清脆,再看手裏,隻剩下一個劍柄。
陳靜儒依舊沒有停手,刀影翻飛,馬先令嚇得魂飛魄散,動也不敢動,隻見眼前布條橫飛,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刀片的寒意,心裏嗚呼一片,想著自己肯定已經被千刀萬剮了,頓時尿都流了下來。
眨眼功夫,陳靜儒的魚歡刀已經入鞘,隻剩下馬先令癡癡站著,身上一絲不掛,下麵的鈴鐺還在滴著水,如同斷了線的珠簾。
馬先令原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好半都不敢動,生怕一動骨架就散了,結果等了半,身上並無疼痛,才敢低頭檢視,竟發現自己還是白白嫩嫩的,身上連一道傷口都沒有,雖然心中歡喜,臉上卻不敢表露,一把捂住襠部,一臉凜然,橫眉道:“士可殺,不可辱!”
陳靜儒便又抽出魚歡刀,道:“好,我成全你!”
馬先令急道:“我又不是士!”時就退後兩步,見陳靜儒好像沒有為難他的意思,一下就跳下擂台。
他的親信就衝了過來,爭先恐後拍馬屁,一個個爭著脫衣服,給少帥穿上。
馬先令胡亂穿上衣服,這時膽子又壯了,指著陳靜儒怒道:“子,你給我等著,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陳靜儒笑了笑,道:“你開心就好!”
馬先令咬了咬牙,終究是敗軍之將,不足言勇,何況這次臉丟得實在太大了,丟得有屁股那麼大,而且丟得幹幹淨淨,連根遮掩的布條都沒給他留下,實在沒臉再待下去了,冷哼一聲,領著一幫親信就氣衝衝地走了,跟皇帝都沒有打一聲招呼。
百姓卻是看得一肚子納悶,他的衣服哪裏去了呢?怎麼眼睛一眨衣服就沒有了呢?仙人的世界真的好難理解!
司儀這時又走上擂台,一臉欣喜,聲問道:“壯士如何稱呼啊?”
陳靜儒笑了笑,道:“一個無名卒而已!”著就把魚歡刀插入後背的刀鞘,緩緩走下擂台。
琅月見他贏了比賽,卻不肯報姓名,眼中就流過一絲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