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鬆不敢造次,便站在他的身邊靜靜等候,但他的心思卻不在棋盤上,早已飄到萬裏之外追殺薑白了。
這盤棋對於北野鬆來,真的下了好久好久,有種下到荒地老的感覺。
好不容易等到這盤棋下完,那名弟子輸了,知道北野鬆有話要,便起身告退了。
北野通轉頭看了眼北野鬆,就指著對麵的座位,道:“坐!”
北野鬆依言坐了下來,剛準備醞釀一番措辭,北野通卻開門見山道:“為了薑白的事?”
北野鬆點頭道:“對啊!不知爹是怎麼想的?不打算殺薑白了嗎?”
北野通笑了下,道:“怎麼找他?”
北野鬆急道:“可以懸賞啊?”
北野通道:“懸賞?我們懸賞的還少嗎?抓到薑白了嗎?”
北野鬆道:“那隻是他運氣好,他不可能每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現在沒有火行宮給他撐腰,他就是喪家之犬!”
北野通笑道:“你也知道每個人不可能每次都有好運氣,但薑白卻每次都能僥幸逃脫,那明了什麼?明他靠的不是運氣!這家夥太過狡猾,與其浪費大量的精力找他,不如就當他沒出現過,反正以後跟我們也沒有衝突了!”
北野鬆急道:“難道這口氣父親咽得下?”
北野通攤開雙手,道:“已經咽下去了!”
北野鬆氣得真想抽他,這樣一口惡氣也能咽得下去?果然媳婦和兒媳婦還是有區別的。但這些隻能放在心裏想想,嘴上急道:“但爹你想過沒有,就算薑白不是靠運氣,那這樣的人才更可怕,現在趁他羽翼未滿,還能借機除了他,等他日後成了氣候,必成我北野劍閣心腹大患!”
北野通道:“他能成多大的氣候?在這個世界,能踏破地仙境已是極限,還能更高不成?火行宮那麼地仙境高手我都不懼,還會懼他幾人?”
北野鬆心道,你若不懼火行宮,那兒媳婦哪裏去了?嘴上急道:“但他現在就能把火行宮鏟除,若是聽之任之,以後想鏟除我北野劍閣,也是易如反掌啊!”
北野通臉上就有些不耐煩,雖然他嘴上得風輕雲淡,心裏其實也痛,這種傷疤一輩子都不能愈合,何況現在還是血淋淋的,根本不能觸碰,便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去吧,忘了這件事,好好休息休息!”
北野鬆還想再爭取一下,但看父親不耐煩的臉色,估計再也是徒勞,甚至要被罵得狗血淋頭,便怏怏退了出去。
雖然父親咽下了這口氣,但他是絕計咽不下的,受了那麼多屈辱不,連老婆都被人搶走了,不惜一切代價,他也要找到薑白,此仇不共戴,不是他死就是薑白死,這事沒得商量。
回去想了一夜,他決定去找左藍。現在左藍在他的眼裏,真的超乎常人,神機妙算,每次都能料準薑白的動向,薑白會來搶親就真的來搶親,雖然這次沒有抓到薑白,但這不怪左藍,隻能怪北野劍閣大意了。
北野鬆趕到龍淵澤的時候,剛蒙蒙亮,左藍還在甜蜜的夢鄉裏,若是別人找他,肯定要被他臭罵一頓,但聽是北野鬆找他,頓時來了精神,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並不是他有多想念北野鬆,就是想去看看他的笑話,問問他老婆被人搶走是什麼感覺?
北野鬆現在心理很脆弱,不敢見任何人,不管看到誰,都感覺他們的眼神裏帶著嘲笑,所以讓龍淵澤的弟子通報過以後,生怕聖龍王他們出來接見他,又要帶他到大殿裏聊,現在他最怕聊,不管別人什麼話,都覺得話裏帶刺,還是不見為妙。所以他就去了沼澤深處,那裏有塊巨石,上次還是左藍帶他去的,那裏四下無人,倒是清靜。
左藍來到大殿前,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北野鬆,後來還是一名巡邏的蛇精告訴他北野鬆的方位。
由於現在是清晨,沼澤裏薄霧繚繞,北野鬆渺的身影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左藍好不容易才搜索到他,便飛了過去。
北野鬆知道左藍在他身邊落了下來,但他頭也沒轉,有種難為情的感覺,就望著遠方,道:“左兄,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了。”
左藍便道:“咱哥倆誰跟誰啊?別客氣,巴不得你來打擾!”
北野鬆道:“左兄每無憂無慮,我好羨慕你!”
左藍道:“我本來就是下來曆劫的,操那麼多心幹嘛?”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的事我也聽了,既然已經發生,就勇敢麵對吧,實在話,我這段時間心裏也很難過,總想過去看看你,但我又怕我會控製不住自己,會哭出來,太難受了……”到這裏,不知為何,總有點憋不住想笑,臉部的表情都不受自己控製,生怕被北野鬆看到,連背過頭笑了一下,感覺才自然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