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楊盧,畢業之後你還要接著修煉?”同學張肖在一旁問。
楊盧點頭。張肖跟著幾個同學一起取笑楊盧要修煉成千年老妖怪。他們這個班,不,甚至師兄弟都知道楊盧的腦袋是石頭做的,根本不通人情世故。
張肖感歎:“他這樣的家夥,其實還是做學問最好。”
導師也感歎說:“對對對,千萬別放出去禍害人。”
“遲早得放出去不是?”張肖說著話,突然想到一個好朋友。他跟楊盧出去吃飯的時候,恰巧遇到過他的發小,一個叫章田的家夥。章田不知道怎麼了,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就看上楊盧了。
知道楊盧是他的同學後,就天天在他們學校轉悠。他主動提出給介紹,章田還不願意,說什麼靠自己的魅力吸引楊盧的注意力。
是的,章田成功了。
在他冒著大日頭在學校裏轉悠二十多天後,楊盧給章田遞了個小紙條,當時還直衝著章田拋媚眼呢。章田捧著紙條回家樂了半天,沐浴更衣後才鄭重打開。
上麵寫著:精神有病盡管開口,切勿諱疾忌醫。
章田:“……”那天章田差點沒哭著裸/奔,讓他給做了好幾天的心理疏導也沒管用,自此之後消沉下去了。
張肖想為自己兄弟謀一把福利,趁著他跟楊盧還是同學的時候。
“楊盧啊,你暑假打算幹嘛?”
“看書學習啊。”
“不去社會實踐實踐?”
楊盧歎氣:“我倒是想。可去相關的醫院門診,人家讓咱們幹的都是跑腿的活,根本沒法接觸到病人。等你跑了幾個月的腿,人家開始重視你了,你又要開學了。沒意思。”
導師道:“你上次打電話問我問題。不是說,給你們鄰居做退休開導麼?”
一提這個,楊盧更鬧心:“我勸薛叔不要閑在家,要找點事做,最好找點有益身心的事做,這樣會讓心情舒暢,不但活得開心,還能活得更久。結果那老頭回家就要跟他老伴鬧離婚。人家兒子知道後,往我家潑了三次油漆。”
“我冤枉死了,我真沒攛掇他離婚。我媽現在已經成了社區人人警告的一員了,她跟我說讓我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千萬別去她跟前晃,她說看見我就想揍我。”
導師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躲一邊偷笑去了。張肖見有機可趁,趕緊說:“所以說,你暑假沒地方去啊?”
“可能吧。”楊盧一點都不擔心,過一天算一天,等真正放假那天再說吧。
張肖也猜出楊盧的心思了,回頭跟自己哥們說了。到放假清理宿舍那天,楊盧還在床上躺著,翹著二郎腿邊吃零食邊看書,突然就被宿管阿姨給趕走了。
他匆忙收拾幾件衣服出來,看見宿管阿姨鎖了宿舍大門離開,站在門口不知道該往哪兒去。
天色已晚,先找個賓館住下,等明天再決定要不要厚著臉皮回家。楊盧蹲在地上,想從行李箱裏找出幾個零錢,時間太匆忙,他還穿著睡衣呢。
這麼一找,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把錢包帶出來。老天!他的身份證、錢、各種銀行卡都在錢包裏呢。
楊盧使勁往自己額頭拍巴掌!蠢死了!
“你好,是楊盧同學麼?”
楊盧詫異扭頭,看見前幾天常在他們學校轉悠的那個人站在他麵前。“是你,你終於肯鼓起勇氣來找醫生了。腦子有病不是問題,關鍵得治啊。”
章田幾乎背過氣去,把藏在身後的玫瑰花緊緊握在手心。
“你既然找上我了,我就沒有不管的道理。放心,有什麼問題,都跟我說。千萬不要再在大日頭底下曬太陽了。”楊盧熱心腸道。
“這個送給你。”章田冷冷地把花遞過去。“我沒病,我找你有別的事。”
“你看,你還說你沒病,我跟你說,你的態度就有問題。你不能正視自己有病,那怎麼行?”楊盧替他著急。
“你從哪兒看出我有病了?”
楊盧道:“你還不夠有病麼?大熱天別人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你倒好,天天在太陽底下轉悠,而且還跟著我。我是誰啊,我是心理係的學霸,你肯定是想向我求救。我注意到你的眼神了,裏麵有想要跟我交談的欲/望。”
章田心道:那不是找你看病,好麼?
“今天你的動作也證明了你有病。”
章田給自己順氣:“我怎麼了?”
“你看。你明明是來找我,特地來找我的,還帶了花來,那為什麼見麵要問我是不是楊盧呢?看你的架勢,你應該認識我啊,我們不是見過麵麼?而且你看這花,都爛掉了。”
這個理由也太扯了!問一句是不是誰誰,隻是一句開場白啊,老兄!
“所以你有病,還病得不清。至於是哪方麵出了問題,我得再細細研究。”楊盧表示自己很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