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懷文正在廚房忙碌的時候,聽到了郭梁驚詫的叫聲,“嗬……這是什麼味道?”
張懷文笑嗬嗬的擦著手走出廚房,說道,“你來的正好,我還在擔心過了時間,這雞肉的味道就會老了,……你先和七仔、阿遠坐坐……”
邊說邊轉身進了廚房,接著就把切好的雞肉端到了院子裏,那股雞肉香混合著蜜甜香的味道更是直接,讓郭梁不由吞了下口水。
張懷文邊把盤子放在石桌上,邊說,“阿梁,你和七仔、阿遠三個先趁熱吃,我馬上就過來。”
郭梁愣了一下,還要客氣,張懷文卻道,“快,趁熱先嚐嚐,這雞肉有冷熱兩種吃法,滋味不同,等下冷了就隻能吃到一種滋味了。”說完就轉身走了。
郭梁被勾起了興趣,順勢拉著七仔和阿遠坐下,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來,七仔、阿遠,我們一起吃。”
說著,就夾了一塊雞肉,先送入口中。剛剛入口,便覺得雞肉滑嫩,接著一股暖暖的湯汁從肉中滲出,登時滿嘴流香,就含糊的說道,“這……這……這味道……”
他在這裏“這”了半天,硬是說不出準確的表述。阿遠也是點頭說好,而七仔早已經埋頭大嚼。
幾人下著如飛,少頃,雞肉就下去了一半。這時候,張懷文在廚房叫道,“嘿……來個人搭把手……”
阿遠靈活,馬上跑了過去。很快的,張懷文和阿遠就一人端著兩碗米粉走了過來,張懷文笑著跟郭梁說,“先喝口雞湯,再吃米粉,這又是一種味道……”
果真,這雞湯喝著,鮮中帶點微甜,雞味十足又有植物的清香,成功化解了葷腥食品的油膩,爽口的很;再吃粉條,那米粉條本就十分爽滑,然後在這雞湯中過了一過滋味,更是彈性十足,似乎每一根米粉條裏麵都滲進了雞肉的味道。
郭梁大讚,“難怪阿文你向我推薦,這道菜,不,這應該是兩道菜了吧?叫什麼名字?”
張懷文停下筷子,道,“你還說少了一點,這道菜有三種滋味,先是肉,這肉在熱的時候,滿嘴流香,就是滿嘴的香味在流動,讓你的味覺隻覺得鮮美,卻說不出具體的滋味,是不是?”
郭梁伸大拇指,道,“確實如此,隻覺得好吃得很,卻說不出這滋味具體是哪個。”
張懷文又道,“第二種滋味,是冷吃的滋味。我給你裝了一個陶罐,你帶過去等到中午再嚐嚐,我現在不說,嗬嗬……先說第三種,就是這雞湯的滋味,你也嚐過了,說說你的感覺?”
郭梁沉吟一下,道,“我對吃了解不多,但我吃的時候,覺得這雞湯既有雞的香味,又有一些別的滋味,最主要的是很爽口,連喝幾口都不會感覺到膩人……”
張懷文就笑,“嗬嗬,還說自己這人不會吃,你這話一口就道出了這湯的精髓,好喝不膩……”
郭梁也哈哈大笑,笑過才催促道,“快說名字,快說名字……”
張懷文賣足了關子,才道,“這道菜是我師傅所創,選用的是小母雞,吃的時候有三種味道變化,所以名字叫做雛鳳三變……”
郭梁畢竟對古文不熟悉,還是先思考了一下,才明白這名字的含義,不由得讚道,“你師傅真是高人,難怪昨晚聽你說起時,很是推崇啊”。
張懷文心裏悄悄翻個白眼,心想,創作這道菜的確實是高人,不過肯定不是那個杜撰出來的師傅,而是前世好同學的父親,雖然是億萬富翁,卻把下廚作為人生最大樂趣。
張懷文人年輕,消耗大,今天起得又早,現在是真餓了,和郭梁道了聲謙,便專注的吃了起來。
郭梁飯量不大,陪著又吃了一會兒,就依著客家禮節,把筷子橫放在晚上,起身去堂屋衝茶。阿遠見了,連忙去幫忙。
等張懷文停下筷子,郭梁已經把茶親自端過來,才有點羞慚的道,“阿文,這個……你昨天說過把這道菜的燒法教給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現在就給我說說?”說著,就去公文包裏麵拿紙筆。
張懷文拍拍手,道,“當然行,你也不用記了,燒這道菜的方法,我已經寫下來了,這就給你去拿。”
郭梁很感激,“要了阿文你這麼珍貴的東西,還這麼麻煩你,真是太感謝了。”說著,來了一個標準的日式鞠躬禮。
張懷文一愣,饒是他兩世為人,這下子臉色也有點難看,不過終於強迫自己恢複了鎮靜,擺擺手道,“你太客氣了,不管是什麼物件,有多珍貴,終究是個物件……”
見郭梁似乎還要說什麼,便趕緊揮手止住了,怕他又來個惡心人的日本禮節,接著道,“本來這方子就是要給郭大哥,之前我在家的時候,這道菜燒過一次,當時郭大哥特別喜歡,說要是你在就好了,說你人聰明、學得快,什麼東西吃一遍,就會做,嗬嗬……所以,我這次就幹脆把方子和雞都帶過來了,怎麼樣?還滿意吧?……”
為了掩飾,張懷文的這番話又快又急,根本不像他平時的沉穩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