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
藍回到家,他正趴在在書桌上寫字,藍沒有說話,走到牆角踢掉腳上的鞋子,她懶得動手去脫,也許是屋子裏太安靜,也許是用勁太大,高跟鞋碰到地板的時候發出巨大的砰的一聲響。
他沒有說話,然後接了一杯水給她端過去,她接過杯子就突然的的向牆角甩去,啪!地板上玻璃渣四濺。
他不在看她,獨自靠在窗台上抽煙。然後她光著腳衝到他身邊,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煙扔向窗外。他伸手想去拿桌上的煙盒,她搶先一步拿起來甩在地上,然後用光著的腳底板使勁踩,一邊踩一邊嘴裏說著‘我讓你抽,讓你抽……’。她的臉上滿是淚水。
似乎是過了很久,她踩累了,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的長發淩亂的披散著。
他把紙巾遞到她眼前,她一下子就嚎啕大哭起來,像個小孩子丟了媽媽一樣。一邊哭一邊言語不清的說‘我每天都辛苦的上班,而你隻知道抽煙,隻知道玩你的破文字,水電費要我交,房租要我交,吃的穿的都得要我交,我也是人啊,我也會累的’
他說我可以離開你,不在拖累你。她就瘋子一樣的衝他吼‘你說離開就離開,你要走賠我這兩年養你的錢’。他說,那你賠我這兩年每天給你梳頭每天給你當出氣筒的時光。
於是,彼此沉默。似乎又過了很久。他走到桌前。突然抓起桌上厚厚的一大疊手稿扔向了窗外,毫無征兆。白色的紙張在空氣中被風揚的滿天都是,紛紛灑灑的像雪花一樣四處紛飛。
她連忙衝出屋子,慌亂中她的腳被玻璃渣劃了一下,她沒有任何知覺的感到腳破了,第一時間跑到樓下,胡亂的撿著那些紙張。
他跟著她跑出去,地上是一條她因為腳破了而留下的血印。然後他在大街上抱住她。緊緊的抱住她。他對她說,我再也不寫了。再也不寫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上班,以後的日子,讓我來養你。
她倦縮在他懷裏,她說,我不是不讓你寫,我隻是一個人太累了,累的有些撐不住了。
他說,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以後的日子,請讓我來養你。
青絲
他:你長發?
她:是的,已經很長很長了。
他:這樣留著,總有一天你會長發及腰。
她:已經及腰了
他:風揚起你千萬青絲的時候,嫣然飄香。
她:可是我很快就要剪掉這及腰長的青絲了。
他:誰的長發落地,於是,有誰低下頭,哭了……
她:隻要願意留,它還會長,還會更長,會長到腳後跟。
他:到那時,一定送你一把刻有鴛鴦比翼的檀香木梳子
她:為什麼是鴛鴦比翼,而不是鴛鴦戲水。
他:因為,鴛鴦戲水是一時,比翼雙飛是一世。
smile
smile說她在上海,住在浦東,工作在浦西,她每天都要擠著地鐵從這個城市的東邊到西邊,然後再從西邊到東邊,就像從頭到尾,在從尾到頭,靠在車廂的時候,她總是喜歡斜著眼看那些陌生人的不同表情,然後去猜測她們每天的經曆,有時候因為一個表情而不知不覺的掉眼淚,有時候則是偷偷的笑。她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也不知道在哭什麼。這就是她的生活。
我微笑著對她說,她很幸福,每天都可以靠在車廂上見不同的人,想不同的事,並可以把沿途的每一縷風光盡收眼底。明亮的。黑暗的。
玖斕
玖斕她說,她杭州人,十九歲,父母離異。母親離婚後去了東京,她因為特別喜歡畫漫畫,於是便決然的選擇了跟母親。
她是那種看上去特別年輕的女子,金色的頭發,臉顯得特別白。穿著一身動漫的服裝,她說她喜歡那樣的打扮。
我微笑著對她說,你把視頻在窗外轉一圈,我想看看東京的街道。
她就把視頻在窗外轉了一圈,然後她說,看吧,和中國的一樣,一樣的高樓大廈,一樣的人山人海。
然後,她眼睛一眨,眼淚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