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直盯盯注視著玄燮,眼中放出光來:“賢王,你的正賢軍已經在三年前全部戰死,你發病以後,賢王府的府兵也已被父皇撤走,現在的賢王府,府中僅有家丁鬼姬,你今日還能如此硬氣,是準備如何償還?”
禦王摟過慕芙蓉的肩膀,冷笑道:“你若是要以錢財寶物相還,這些東西,我禦王府還不缺……”他話還沒說完,見玄燮一揚手,玄燮身邊的侍女將小幾上的紅色毒藥瓶子連同玄燮的茶杯遞了過去。
玄燮倒出藥物就著茶水吞下口。
幾人皆一驚,貴妃榻上的升平公主叫出聲來。
“本王對待自己人,向來都是以心換心,才得以將士甘願為本王肝腦塗地。從前北疆戰場上犧牲的賢王府兵騎如此,如今賢王府內的姬妾也是如此。如今本王雖火蛟潛水,但行為不可變,氣勢不可破。有本王一天,就有我賢王府眾人的一天。”
玄燮說著一口血吐在帕子上。
慕閨遲麵色一變,她沒想到賢王竟會自吞毒藥.
眼見賢王毒發,慕閨遲一把推開了守在小幾邊的禦王府奴婢。
這紅瓶中的毒藥竟然如此凶猛!她衝過去將白瓶子裏的藥倒出,遞到玄燮唇邊。
整個人,整雙手都在顫抖。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王爺……”慕閨遲張了張口。
玄燮擺擺手:“不礙事.”
玄燮拍了拍慕閨遲的手,示意自己沒事,服下解藥之後玄燮又咳嗽了兩聲,坐回到椅子上慢慢調平氣息。
穆王禦王等人誰都沒有料到玄燮會自己以身試藥,隻為了救這個看上去素不相識的慕小九。
“五弟,你邪王之稱,真是名不虛傳,所作所為如此不計後果,狂邪荒唐,大哥佩服啊!”穆王語氣一凜,坐回到紅木椅子上。
慕芙蓉看向禦王,剛想開口,禦王沉著聲音,一揚手:“放人。”
侍衛齊聲諾,撤出暖閣。
玄燮揚起一抹笑容,“她毒害別人,我也吃了毒藥,她給了解藥,我便也吃了解藥,這一來一往,算是還清了。”
他轉過頭,向慕閨遲展開一個輕鬆的笑容:“別難過”。
眼中有了抹燦爛,帶著憐惜的口吻:“你哭起來好看。本王的人,本王不想讓別人看。”
“你在胡鬧什麼!”升平公主見到皇室子嗣玄燮竟然給自己灌毒,她是大曆固國公主,玄燮作為皇室子嗣,出身天子之門,身份高貴,甚至會承載千秋大業,怎能隨隨便便地將自己的生命置於玩笑之間?
這賢王,太不像話了!
升平公主麵色微怒,示意自己身邊的女醫盡快給賢王把脈。
“皇姑母息怒,侄兒身體並無大恙,你知道,自侄兒中了那天下第一的烈焰掌,施掌之人又不知緣故暴斃,侄兒這身子,能活一天是一天,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怕毒了,可以試天下的毒,這也算是我這個皇子,為天下百姓做點事吧。”
玄燮說得懇切,一雙眼睛看著升平公主,隻求自己的皇姑母盛怒平息。
升平公主不聽玄燮解釋,雙眼盯著女醫,生怕女醫稟告不好消息。
女醫單膝跪倒,凝眉全神貫注地給玄燮把完脈,一收手,站起向升平公主回複道:“回稟長公主,這奇毒來勢凶猛,若不是立即服下解藥,隻怕對賢王爺貴體有難以治愈的傷害。所喜王爺服用解藥及時,身上並無大礙,隻是氣息受損需要調養。”
升平公主歇了口氣,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那從前的舊傷勢……?”
女醫麵色一沉,搖了搖頭,回到升平公主身側。
穆王與禦王對視一眼,將眼神都看往別處,心中各有所思。
慕閨遲手足無措,聽得說玄燮不要緊,才放下心來。
升平公主歎道:“燮兒,你不珍惜你的身體,你也要記得你的身份。”
這句話說得極重,玄燮麵色慚愧,又向升平公主躬身,奉上茶去:“侄兒知錯了。”
升平公主不再說話,慢慢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