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坼基本上是連走帶爬的走到那汪碧池邊的,然而,他打開了知府一次又一次鼓起勇氣向他伸出的手。
他不敢想,他不敢去想。心裏其實連一絲半毫的僥幸都沒有的。他的蘿兒會很多東西,唯獨不會的是水性!
偏偏不會水性。
從這麼高的地方躍下來,即使是水性極好的人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夠逃生,更不要說是一點水性也不會的納琪蘿。
除了一部分去追擊黑衣人的侍衛外,石破已經指揮水性好的人下水營救,無用!每一個人都知道無用,可是!沒人敢說放棄,他們的丞相大人若失了神一樣癱坐在碧池邊上,若是他還有一丁點的力氣掙脫眾人的控製,隻怕他找以躍進了碧池裏。
石破看見這樣的南宮坼,心裏隻有一個怕字!然而,當他看緝拿南宮坼肋下沁出的血滴時。麵色頓時猶如遭遇滅頂之災一樣。
石破在懷裏摸索著帶來的藥瓶,箭步衝到南宮坼的身邊。誰知南宮坼一看見石破手上的藥瓶,大手揮掃落了石破剛準備打開的藥瓶。
石破不妨南宮坼會來這麼一下忙撲身去搶,那裏來的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藥從自己手裏滑落下來,不偏不倚正掉到湖中。
這下石破可真是慌了神了,南宮坼屢次遇險都看著這藥熬了過來,如今眼見著納琪蘿是救不了了,就算是救了上來,此刻也定不能再配一幅藥。可是南宮坼一旦流血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石破剛轉頭,卻見山頂上奔出幾個納爾澤濟打扮的男子,當頭的一個石破識的,正是納琪蘿的胞弟納琪頤。納琪頤一上來半句話也沒說。當頭就給了南宮坼一巴掌。正打在南宮坼的右臉上。
石破見南宮坼被打,那裏還控製的住也不管納琪頤是誰當下就要和對方拚命。
南宮坼咳嗽著強令石破退下。卻也不同任何人說話,隻是呆呆的看著碧池。
“你現在知道來了!你現在傷心了!你知道姊姊她怎麼從淮南王手來的麼?你知道她懷了你的孩子卻還要承受怎樣的痛苦麼?你……”
納琪頤恨恨的說著,想著姊姊跌進了碧池隻怕是再沒有生還的希望了,便甩下一個包袱道:“南宮坼,你給我聽著,這是姊姊給你的!澤國的產業,群芳閣的細作,姊姊統統留給你!寒毒的解藥也配好了,藥引想必你也有了!姊姊還說你自是負了她,可是她絕不負你!”
南宮坼似乎並沒有講納琪頤的話聽進去,一抬手竟然又要丟掉麵前的那隻包袱,石破忙忙的把包袱撿起來護到自己懷裏。石破從納琪頤的話裏知道了這包袱裏有寒毒的解藥,那裏還顧及到許多。卻又擔心南宮坼又來搶便喚了一個侍衛上前,把包袱交給了對方並讓他遠遠的占著。
納琪頤看見石破這樣的表現冷冷的笑道:“南宮丞相原來如此的貪生怕死!”他說完,也不多留更不關心碧池裏的納琪蘿竟然帶著人走開了。
“她,沒有死!”在納琪頤走後,南宮坼竟然笑了,笑的讓石破隻覺得周身冰冷差點以為自己的主子受不了打擊得了失心瘋。
然而,南宮坼很快的恢複的平靜。他站起來,連聲喚那抱著包袱的侍衛上前。侍衛雖不敢違背南宮坼的命令卻是懷著萬分的小心,眼神片刻都不離開那隻包袱。
南宮坼抱起那隻包袱,手勢輕柔的隔著包裹的不料撫摸這包袱裏的東西。他平靜的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他這樣的表情讓石破又以為納琪蘿真的沒有死,可是,就當石破自己這麼認為的時候,他卻聽到南宮坼口裏吐出了一句讓他徹底死心的話。
“都上岸,放棄打撈,宣布淮南王害死了安陽長公主,即日起對淮南王宣戰,集全國之兵力掃滅亂黨!”
石破不敢多問,南宮坼這樣的表情和狀態雖然依舊讓他疑惑,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這樣的南宮坼至少比剛才那個丟魂少魄的南宮坼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