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欽強硬地打斷了柳煜的話,表情嚴肅地讓柳煜有些害怕,她說道:“以前在正常的社會中,這種話可以當開玩笑說說,但是在現在這種什麼時候死了都不奇怪的情況下,別說這種話。”
“好吧,看不出來你還會在意這些……”柳煜自己是不太在意什麼晦氣不晦氣的,不過他挺喜歡看到楊欽這種為他擔憂的表情。
有人在乎著自己的感覺真的很好。
他走回到方雲身邊,拿起已經整理好的裝備,對方雲說道:“楊欽已經出來了,我們打算去那個洞穴裏看一看,你去睡會兒?”
“我等倪姐醒了再去睡吧,你們要是都離開,我們倆都睡著的話太危險了。”
“好吧,你自己注意點,要是我們倆天黑了都還沒回來的話,嗯……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相信你的決定。”
方雲點了點頭,看著柳煜離開的背影,撫摸著右手臂有些粗糙的的繃帶,心中開始盤算著些什麼。
稍微走了一段距離,楊欽問道:“你就這麼放心把他們倆留下來?”
“你指什麼,怕他們趁我們不在時把東西都卷走跑了?”
楊欽沒點頭也沒搖頭,但柳煜知道她就是這個意思,說道:“當然放心了,我和方雲可是朋友啊,朋友之間還有什麼信不過的嗎。”
頓了頓,柳煜又說道:“而且他也不會做出這麼蠢的行為,我們都被限製在這個島上,除非他能夠徹底地確認我們兩人死亡的信息,否則的話即使盜走我們的裝備也隻會引起合作的破裂而已。每周實驗結束了總要回基地的吧,基地能夠行動的範圍總共也就那麼大,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他遲早會被我們找上的,如果一個小偷明知道偷完東西後一定會被抓住,再堅持去偷這件東西是不是會顯得很蠢?先不說我們救了他,心理上過不去,你輕輕鬆鬆弄死了那隻狾兔的場景已經烙印在了他的腦海裏,他很清楚以你的能力想殺了他就像殺隻雞那麼簡單,稍微有點理智就不會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做出與我們作對的行為。他很聰明的,成績比我要好,我相信他的理智。”
從這麼多方麵去說明自己放心的理由,這已經完全就是不信任的表現了啊。楊欽這麼想著,說道:“姑且和你說一下,雖然我不清楚你把我想的有多厲害,但你最好不要把我想象成那種輕輕鬆鬆就能擺平一切的人,今天早上是因為隻有一隻並且是受了傷的狾兔我才能那麼輕鬆地解決掉,若是那種危險的東西數量一多,我能做到的也隻是帶著你盡量能跑多遠跑多遠了。”
柳煜突然問道:“你會死麼?”
“……”楊欽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不會死的,隻要我沒和你說我會死,我就絕對不會死的。”
“你確定?我可是記著了,你說過你不會死的。”
楊欽點了點頭。
柳煜又問道:“那如果事態真的很嚴重,你會丟下我麼?”
“你想被丟下麼?”楊欽反問道。
“不想。”
“那就跟緊了。”
“好的。”
沿著湖畔走,以往在城市中幾乎不可能看得到的清澈湖水倒映著兩人的身影,被風拂過的水麵蕩起波紋,人影被吹得皺巴巴的,像是曾經被揉成一團的舊照片。
柳煜本能地去猜測這個湖底會不會有什麼諸如尼斯湖水怪之類的東西,他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叫做科學怪魚,當時還小的柳煜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走得離河流太近,好像那河裏隨時會躥出來一隻長滿了利齒的大魚將他拖到水下或者直接咬掉他的小腦袋。
想到這裏,他稍稍遠離水麵,在見識過那種奇怪的兔子之後,他絲毫不懷疑這水底下此時正有什麼東西盯著岸上的自己。
兩人踩著路出水麵的石頭,沿著斷崖摸到了瀑布旁邊,原本柳煜還以為要淋上一點水,但走到眼前才發現從側麵就有一塊不小的空間可以進入,並不會被瀑布衝下的水淋著,當然些微的水沫濺到身上還是不可避免的。柳煜盡可能還是不想弄濕衣服,昨天跳到河裏已經完完整整地弄濕了一套衣服,到現在也還沒幹,要是這套也全弄濕了就難辦了。
他從包中取出一個頭戴照明燈,向楊欽問道:“我隻有一個,你戴還是我戴?”
楊欽反問道:“你有手電筒麼?”
“有。”
“給我手電筒吧,那玩意兒你戴著。”
柳煜乖乖將手電遞了過去,然後將照明燈戴在頭上,打開了開關。
燈光的亮度比柳煜想象中要強很多,也有可能是洞內本來就很暗的緣故,白色的燈光映著慘白的石壁,岩石的每一處起伏都劃出一道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