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聖上裁斷!”皇宮大殿上,段相爺躬身不起,要求年輕的皇帝處決秀女阿蠻。言她是禍國殃民的妖孽,必須處死。那年輕的皇帝隻是冷笑,不置一詞。朝堂上,大家心知肚明,段相爺是在為自己女兒爭名分,生的女兒不如人家好,就要處死人家,這種事也隻有他做的出來。幸虧那段小姐色藝雙絕,遠非常人可比,不然真不知要處死多少女子,他才安心。
離火在大殿後堂偷聽,一雙清冷的眼掃過段相爺臃腫不已的身軀。指間光芒明明滅滅。
“相爺忠心護主,朕深感欣慰。朝中有如此賢臣乃是江山社稷之福。隻是相爺憂心過重了吧?怎生朕剛登基,相爺就指責秀女中出妖孽?莫非相爺以為朕是個招妖引魔的,不配稱得上天子的封號?”
皇帝伶牙俐齒,意有所指的將禍端推了回去。他年輕的臉在珠簾後掛著點點笑意,似乎沒有生氣,又似乎很生氣。
“臣絕無此意,臣隻是、”
“夠了!”皇帝雲袖一揮,有些發怒的跡象“相爺,朕敬你是兩朝元老,希望你也學習一些元老的謙虛之情,不然臉麵太大,朕擔心會撕壞了!”
大殿上落發可聞。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相爺終於明白這個年輕的帝王不是好糊弄的。他自恃朝中官員有半數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敢如此叫板。隻是皇帝不吃這一套。一個小小的秀女都扳不倒,以後朝中怎麼還會有自己的容身之處?
“微臣確實老了,侍候過兩代帝王也算是功德圓滿,就請聖上聽取老臣最後的覲見,容老臣安心還鄉!”
朝堂上無人敢參與這君臣二人的戰爭,垂頭閉目,頗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姿態。
年輕的帝王終於發怒,一手將案台上的奏折摔下,罵道:“你個老匹夫!敢以辭官威脅朕!難道你以為世間千萬儒生都是吃幹飯的草包?想走朕絕不留你!”皇帝怒極而去,留下一眾冒冷汗的官員。在大殿上圍住段相爺,苦口婆心的相勸。
離火退回儲秀宮,見到阿蠻一人躲在自己的小院裏做菜。她一向不施粉黛,素手做羹湯的模樣當真是絕代風華,出世與入世平衡的極好。不會給人遺世獨立的清高感,也沒有俗塵中的嬌媚之氣。她並沒有得到皇帝的召見,因為這張臉,成為了眾矢之的,身邊除了離火,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阿蠻做好飯菜,在葡萄藤下織起一塊木板當作飯桌,四道香氣誘人的小炒端上來,連旁邊的鳥兒也叫開了。阿蠻遞了一雙筷子給離火,又給她盛了粥,邊吃邊感歎宮裏的狗屁日子,她腳心都癢了,一個勁的想往宮外跑。
“都說劫難是天定的,怎麼我就非得自己拿頭往上撞呢!”阿蠻咬著紅木筷子,眼睛骨溜溜的轉“離火,咱們出去溜達溜達吧?搞不好我的劫難不在宮裏,在外頭呢?錯過了就沒機會飛升啦!”
離火瞟她一眼,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確實有些不忍。她們已經在宮中呆了半個月,一直被拘禁在小院子中,除了離火有時捏隱形訣外出探聽消息,阿蠻連地上幾個螞蟻窩都數過,可見這隻小狐狸被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