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最先問的自然是本地的主人,自己常有往來的閨中密友,鼎鄉侯嫡長子媳婦蔣怡。也是存了這樣的心,馮嫻先將敏君帶入了這處院落。
“哎呦,我的大奶奶,今兒竟盼到你過來了!”馮嫻方才與敏君囑咐了兩句,轉過一處假山石,就看到一個身著葡萄紫彩繡牡丹鳳凰的對襟羅衫,係著盤金灑花裙的秀美婦人滿臉含笑地迎了出來。她粉麵含笑,鳳眼微挑,身量苗條風騷,瞧著就是個鳳辣子一般的婦人。
馮嫻見著她過來,也是用帕子掩住唇,笑著往前走兩步,相互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便手拉著手極是舒心地拍了拍對方的手臂。馮嫻更道:“怎麼,我過來倒是擾了你的興兒不成?多早晚不曾見麵了,偏生我一來,你還不高興了不成?”
“呦,我的大奶奶,瞧您說的,我若起了這個心,必定天打五雷轟!咱們兩個素來要好的,你能一日比一日好起來,就算要我每日給菩薩燒一炷香,我也願意。”那蔣怡也是個能言善道的,此時聽得馮嫻如此說,立時露出故意惱怒的神色,一麵說著話,一麵側過眼看到敏君,當下就問道:“不過這位小姑娘,是哪家的?瞧著有幾分熟稔。”
“隻說她的母親,你就曉得了。”馮嫻笑著說了一句,就將敏君拉過來,一麵將話題轉了個頭道:“我說這麼個時辰,你就巴巴地要站在這裏和我們說話不成?”
聽得這一句話,蔣怡便知道這個小姑娘怕是有些幹係在裏頭,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的,當下便點了點頭,一麵拿話隨口應答,一麵帶著丫鬟請馮嫻並敏君進屋子裏說話:“卻是我渾忘了,快請進來。”
馮嫻笑著嘲弄兩聲,便攜著敏君跨入屋子裏。三人各自坐下,就有丫鬟送了香茶細點等物,而後都紛紛退下去。這些丫鬟都是行止輕巧,麵容帶笑,竟是連一點聲響都沒有,來來往往七八個,連呼吸聲也是輕忽得很。
“怡兒,你這回還不曾瞧出這丫頭像誰不曾?”馮嫻吃了一口茶,看著蔣怡雖然不斷說著話,眼睛也時不時看向敏君,卻總沒說話,便笑了出來:“她的母親姓孟名鶯,小名兒鶯娘,雖然你隻見過一麵,可想來還能記得一點半點的吧。”
“噢,原來是她。怪道我瞧著麵熟,那瑛娘原是與琪姐姐的妹子,雖然不是一房的人,偏生卻有幾分相似,先前我們還拿著這個打趣過的,連著琪姐姐都說過,她那個堂妹與她頗為相似呢。”被馮嫻這麼一提,蔣怡立時回想起當初的那個小姑娘,由不得再細細打量了敏君半晌,方才笑道:“不說這麵容與琪姐姐相似,便是這不亢不卑的大氣安寧,也是頗為相似。難怪你這般喜歡她,還將她帶到我的麵前。”
“你也這般覺得?”馮嫻唇角一挑,眼神也是柔和下去:“隻是你還不曉得她的好處,多瞧一瞧,或許還有別的想法,也是不一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