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皇帝去了太後寢宮,皇後也在此侍奉。皇帝說了因由。太後失色,皇後悲咽。
“誰為皇上出此計策?”太後盛怒道。
“是兒臣憂思之下,想此愚計。”皇帝訕訕道。
太後半晌漠然,皇帝一旁恭立,不敢言語。
“唉,苦了我兒。既然皇上已做決斷,且事關君國,老身也不便幹涉。定於何時?”太後歎息道。
“尚未定期,兒臣特來請示太後議準,好發旨江南王家,待其來朝謝恩畢,再則良辰吉日送若水南下。”皇帝恭敬道。
“若水此一去,老身有生之年還能見否?”悲不自勝道。
皇後有口難言,更是摧肝斷腸。
“母後不必憂戚,此是兒臣權宜之計,並非真心使若水永留江南。那王家王世昌之子王守業已是重病在床,醫石不治,但知喘息,延捱時日罷了。兒臣即命王家為若水另修宅院,擇宮中良婢隨往侍從,再派幹將護衛左右。待兒臣除去這等壟斷財貨的大族,收歸官家。即迎回若水,還複在您膝下承歡。”皇帝解釋道。
“這。。皇兒坐下說話吧。”太後若有所思,看了看皇帝道。
“謝母後。”皇帝告謝入座。
“既是生於帝王之家,身為皇室貴胄,理應為國盡忠,為君父分憂。亦是為此子長遠計。皇後也不必過於哀傷。你我是後宮之主,當安定宮闈,慈儀天下,守德勸善,以佐君王。”太後思慮道。
“是母後,臣妾謹記。”皇後道。
“爾等要好好說與若水知道。這孩子深有主見,卻是知情明理。不可強命,通說大義,她自能屈從。”太後道。
“兒臣與皇後自會諄諄善誘於她。”皇帝道。
“擇誰前去護衛?”太後問道。
“尚未選定。”皇帝答道。
“靖德大將軍家的那位小將叫什麼來著,我看就很好,文武兼備,才貌出眾,性德純善,大有乃父遺風。”太後言道。
“此子名上官雲逸,年二十有四,現為羽林將軍。兒臣亦是意屬此子,可保若水無虞,且命他整頓軍務,撫定江南,亦以為不期之用。”皇帝接道。
“甚好,甚好。且罷,退了吧,老身累了。”太後道。
“是,兒臣告退。”皇帝行禮告退,攜皇後出得頤養宮,直往若水公主所在的安樂宮去了。
“朕也是迫不得已,實屬無奈。”皇帝在車輦裏對皇後道。
“臣妾也無責怪陛下之意,隻是臣妾獨有此女,一旦離我而去,遠隔千裏,讓臣妾怎不傷心。”皇後落淚道。
“唉。身為帝王,卻不能保全妻子,朕之過也。”皇帝為帝後拭淚道。
“陛下言重了。陛下披甲百戰,橫掃諸侯,定鼎中原,天下臣服。孰不以陛下為英雄,而為此不世功業。治理天下實屬不易,既是我等婦孺堪為家國有益,雖死何避?臣妾自會說服若水。”皇後轉而安慰皇帝道。
“還是皇後深解朕心。”皇帝擁皇後入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