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寒,問你話,為什麼不回答???”以希走前一步,憤怒的低喝,“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我沒有發現,你還打算瞞我瞞到什麼時候???”
冷亦寒眼皮都沒抬一下,已經解完襯衣的扣子,將襯衣脫掉,露出健碩性感的胸膛,胸膛和肩膀上一共四個槍孔,還有心口處那道傷疤赫然躍入以希的視線,她怔住了,心裏的憤怒突然被一種無比複雜的情緒所衝激,那種情緒,叫作悲傷
冷亦寒站了起來,當著以希的麵脫掉褲子,隻穿著一條貼身三角內褲,徑直向浴室走進去,當浴室的門關上,以希才回過神來,氣惱的敲著門,大吼道:“冷亦寒,你什麼意思?我在問你話,你為什麼不回答???”
冷亦寒仍然沒有理她,接著,浴室就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冷亦寒,你給我開門,給我說句話,說句話,我的兒子在哪裏?他到底在哪裏”
以希不停的拍門,歇斯底裏哭喊,她簡直快要崩潰快要瘋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牽掛了四年半的慕凡居然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親生兒子從一出生就生死不明,還被人當垃圾扔掉。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被一把尖銳的冰刀一下一下的割著,痛不欲生,到現在還在疼,一點也沒有減少,天知道她是有多麼努力才克製自己沒有發瘋的尖叫,哭已經無法宣泄她心中的痛苦,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現在隻想知道真相,隻想知道她的兒子到底還在不在這世上,可是她質問燕七,燕七卻是雷打不出聲,好不容易等到冷亦寒回來,親口質問他,他卻也是閉口不談,她真的快要瘋了,天啦,誰來告訴她,為什麼會這樣,她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到底在哪裏,他是不是早已被野貓野狗吃掉
以希崩潰的坐在地上,將頭埋在膝上,痛苦的大哭
許久,洗手間的門終於打開,冷亦寒裹著一條浴巾走出來,赤著腳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她,以希抬起頭,悲痛欲絕的問:“求求告訴我,我的兒子怎麼樣了,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冷亦寒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樣子,那雙紫藍色的眼眸被淚水填滿,早已不見當初的清澈,因為全都渲染了悲傷,想起可憐的墨兒,他的心裏突然感到特別酸楚,悲傷無法掩飾的泄露出來,低沉的說:“他還活著!”
以希震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停的擦著眼淚,驚慌失措的問:“是真的嗎?真的嗎?他真的還活著?你不會是為了安慰我,故意騙我的吧?”
冷亦寒苦澀一笑,嘲諷的說:“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會心思安慰你?我自己都需要人安慰。”
他轉身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他不想讓她看清他眼中的傷感,不想讓她知道,他現在的感覺絲毫不比她好受,心如刀割的滋味又一次在胸膛重演,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又一次感受到了淩遲的滋味
他想起那天晚上,以希打電話求她給墨兒獻血的事,他因為一時的妒忌,斷然拒絕,他真後悔,真想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那是他的兒子啊,是他的親生兒子,才四歲半,就經曆了無數次生死掙紮,還被傷害得體無完膚,現在剛剛從死神手中救過來,又被人帶走。
他無法想象,這些年,那個孩子是怎麼過來的
“太好了,他沒死,他真的沒死,太好了”以希激動得語無倫次,“你既然知道他沒死,那也一定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吧?你知道的吧?啊?”
冷亦寒抬起頭,幽深的看著她,傷感的說:“他就是墨兒!”
以希驚愕的睜大眼睛,呆若木雞的震在原地,好久好久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問:“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是墨兒,怎麼可能”
“這是真的!”冷亦寒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聲音低啞的說,“昨晚我趕去左家別墅,不是特地去請你們來我家暫住,而是拿墨兒那個染血的繃帶做DNA驗證”他撿起地上的褲子,從裏麵拿出那張化驗單,遞到以希麵前,“我在醫院等了一夜,拿到這張化驗單!”
以希打開一看,上麵四個大字赫然躍入視線“父子關係”!!!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突然如決堤洶湧而流,捂著嘴,泣不成聲的說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原來真的是他,難怪我對他感覺那麼親切那麼心疼,我真笨,我真沒用,四年次在巴黎的賓館,我就應該認出他,帶他走,那時他才幾個月,可憐的墨兒哭了一天,餓了一天,高燒四十度卻沒有人管,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向我伸出小手,眼淚汪汪的看著我,不停的哭,希望我別走,可我還是走了,我為什麼那麼笨啊,為什麼那麼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