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之間開開玩笑，套套近乎也無可厚非，我就網開一麵，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了。你們兩個可是長輩，見到我的徒弟連個見麵禮也沒有？戲弄起人來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分明是不把我看在眼裏，信不信我把這茶館拆了？”師父的話好奇怪，哪有用自己的店威脅別人的？
“呃……我倒無所謂，隻怕陛下那兒，你不好交差啊！”黑衣男子語重心長道。
“哼，少拿陛下壓我！這破茶館，十天半月的鬼影兒也沒有一個，還不夠賺個零花錢，還是拆了算了……”他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卻納悶了：大清朝不是亡了十來年了嗎？哪冒出來的“陛下”？
“得，你厲害！我服了還不行嗎？”老者剛才一直專注地品茶，搖頭晃腦的像是神遊物外，聽到他的話才歎息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誰能想到老沙也會如此狂傲？”
“算了吧！真要鬧到陛下那兒，我也未必贏得了他。陛下倒不會拿我怎麼樣，卻更不敢得罪他。誰讓人家比財神爺還財神爺呢？”黑袍男子咬了口果子，微微皺眉，“不過為了這麼個不是徒弟的徒弟，你總不能真翻臉吧？”
“哼！你可以試試！”他仰頭望天。
“嗬嗬，老沙還是這麼護短。”白袍老者和黑衣男子對視了一眼，無奈笑道，“不過任誰撿到這麼個機靈的弟子都得跟老沙一般了……”
“機靈？你說他？他這也叫‘機靈’？”他突然一拍桌子，把正準備坐下的我嚇得一個激靈又站了起來。可我是被那個高貴的姐姐拉過來的啊，臨坐下之前還小心地看了看他，算是征求了他的意見啊！
“有你這麼嚇唬自己徒弟的嗎？”黑衣男子瞪著他道，“你要不想收他就給我，我那兒剛新拓了一片果園，正缺一個……”
“去去去！想要徒弟自己下去找去，少到我這兒撿便宜！”他擺擺手，“咦？小紅，你怎麼還站著？來來來，坐到為師身邊來，總不能讓你一個人站著不是？”
我這是欲哭無淚啊，得，您是師父，我聽您的，您讓我站我就站，讓我坐我就坐下吧。好歹您老人家終於承認了，也就是說，那四十九加三十六可以免了！我也不算虧！我趁機打蛇順竿上：“師……師父，能不能給我換個名字啊？‘小紅’這名字也太……”
“太俗了！”沒等我說完，對麵黑白二人異口同聲接道。
“你又如何知道這個名字‘俗’了？”師父鄙夷道。
“呃，是他們說的……”我毫不猶豫地把兩個長輩“出賣”了。
“俗有什麼不好？賴名好養活！況且，這可是為師賜的名字，你敢不要？”看來他真是認了我這個徒弟了，可對我還是一副惡形惡相的，“不然，嗯，改成‘翠花’？”
“呃……您還是叫我‘肖虹’吧！”我怏怏道，順便換了個概念，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聽懂。
“這就對了。來，師父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天庭茶園童子之一——平喜。嗯，就是專門培植、采摘、炒製平喜茶的……”師父指向青袍少年對我說。我一看差點兒一屁股坐到地上，天啊，不要這麼耍我好不好？恍惚中，平喜似乎對我說了一句什麼，我卻沒有聽到。我隻是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子，她該不是……
果然，師父的下一句話是：“而這位就是天庭果園童子牡丹。她的工作就不用為師介紹了吧？”
我機械地點點頭，完全沒有意識到師父口中的“天庭”是怎樣的所在。牡丹沒有說什麼，隻是在桌案下捏了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