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柴,像我這樣的廢柴就老實碼我自己的磚就好了。我可不想異想天開,哪天衝破雲霄飛黃騰達。廢柴,貴在有自知之明,這樣生活才會滋潤,才會快樂。安安心心地做我的墊腳石,生活自在,砌砌磚頭,幹幹苦工。圍海麵對天上妖精的邀請函非常心動,但是激情之後猶有理智說:“像我這樣的廢柴還是不要胡思亂想好。自找痛苦。我有考試恐懼症,不想去考什麼試。你看我都不去考二級建造師證書。”天上的妖精嗬嗬地笑著,然後質問:“我又不是要讓你參加比賽。你害怕什麼?”圍海說:“我不是害怕什麼...”天上的妖精走近幾步,用右手食指強行地戳著圍海的胸膛說:“你不是在害怕什麼?那你囤積這麼錢幹什麼?聽小羽說,你連街都舍不得逛,已經癡迷武學到了這種程度,麵對這樣武癡的自己,你還有什麼話說!跟我走!”圍海岔開話題說:“小羽?你和風羽是好朋友嗎?我怎麼沒聽風羽說起過你。你是他姐姐?在美國長大現在留學中國的姐姐?”天上的妖精說:“我才不是小羽的姐姐呢。我是從天上來的,特要做你的老婆。”圍海說:“咳,是家庭教師,你這麼說會讓別人誤會的。”天上的妖精歪著嘴說:“是會讓你誤會嗎?你並沒有誤會,我正是要做你的老婆兼任家庭教師,監督你天天學武!”圍海塌著眼鏡說:“老婆是用來親的,是用來抱的,是用來愛的。我愛不起你。”能穿密室而入的老婆,我玩得起嗎,隻有我被玩的份啊。圍海非常明智,自許廢柴,當然要深諳廢柴的生存之道。天上的妖精說:“我可不管。想要成為我的弟子,必須先成為我的老公,不然我無法全數教授各種武功秘籍!”全數教授,各種武功,秘籍?小圍立刻聽得煞是入神,煞是入迷,如入仙境,飄飄上天。圍海說:“不成為夫妻,你的奧義招數難道就不能傳授給我嗎?”天上的妖精,本著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師徒態度說:“是的。”圍海卻本著莫非是夫妻要脫掉一件外衣才能傳授的揣測,說:“這樣,我還可以考慮考慮。”考慮個屁啊,以你一貫猥瑣惡劣的性格還用得著考慮?天上的妖精說:“那你考慮好了沒有?我可是不能懷孕的哦。”天上的妖精這麼委婉地講不能睡覺,圍海卻以為就是不能懷孕這麼簡單。圍海說:“這簡單嘛!你能穿牆而入,以後多多研究醫術就行啦。”天上的妖精說:“雖然,你會成為我的丈夫,但是我得事先告訴你,你要麵臨一個很嚴峻的現實問題。”說到這裏,天上的妖精就憂傷地停頓起來。圍海拍掌劈頭問道:“什麼問題?什麼問題都好解決。隻要不要來什麼苛刻的條件,比如這場比賽不贏,我就讓你睡地板跪搓衣板不能碰我之類的,那我都可以接受。”天上的妖精這時候和剛才都有些困惑,我怎麼會找這樣一個內傳弟子呢,到現在還不問問我的大名,隻關心自己的利害問題。天上的妖精很嚴肅地陳述一個事實道:“我們隻能當有名無份的夫妻。”什麼是有名無份的夫妻,那就是不能睡在一張床上的夫妻啊。靠,天天看著你這位妻子,但是卻不能入手下手,這是有些折磨啊,我不要練這樣的心法啊。圍海立即甩頭問道:“為什麼?”天上的妖精很流利地回答:“這就是我的原則。”圍海頓時傻眼了,心裏頭已經感悟到對方,就是這份妖精要傳達怎樣的信息。想要練絕世武功,那你得先自宮啊。雖然沒有明確提出自宮,但是和一個師娘,師傅和新娘生活在一起,出軌一下那都是要命的坑爹的啊。這門婚事必須拒絕,必須嚴嚴拒絕,不能讓對方感覺到我方有一點一絲猶豫的感覺。圍海說:“那我不練了。我自有練習法。我樂著呢。我練的雖然不是什麼絕世武功,可是我也沒必要啊。我又沒什麼殺父大仇。就算有殺父大仇,我也沒心情去報啊。我是一個廢柴啊,老老實實活著就行了,給別人鼓掌,給別人鮮花,這就是我的名分,廢柴的名分...”天上的妖精說:“你說夠了沒有?你難道這點覺悟都沒有嗎?這樣你怎樣跟那些從小練到大的天才競爭呢?他們從小就是天才,比常人高個一千倍一百倍一萬倍(情緒熱頭上,文字次序有點亂,必須這樣念),而且有世界頂尖的一流高手親筆提授。你算什麼?你拿什麼跟人家爭?”小圍本來就可憐如狗,天天被人家欺負,快要被說哭了,做牛做馬地活著,放棄夢想苟活著,曾經的夢想積壓在心底,小圍本來就很想找個女人的胸懷訴苦。圍海硬收了幾分淚氣,低頭按抬了一下眼鏡,說:“我本來就不想爭什麼天下第一啊。”這句話是真心話,卻又是那麼地違心,違背幼齡時期某個人的期望。她身處豪門幽宅之內,高不可攀。但是共處一個地區的教堂,我卻可以常常看到她。她那麼美麗那麼聰明那麼強大那麼有錢那麼有氣質,她是一個神話。曾經,有她在場的場合,圍海在心底裏默默許下一個願望,我要成為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圍海慘遭考試失敗的浪擊,不斷地自卑不斷地自嘲,不斷地認清了一個現實,我就是那個廢柴,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成為天下第一的,更別說娶到她了。我沒那個能耐。我真的沒有那個能耐,我想哭。圍海抽著空氣,差點連著哀氣哀泣了,像小女子拍著大哥的胸膛抽泣,抽搭著哭泣,抽著花生。天上的妖精再一次發問:“你難道就不想成為那個天下第一了的高手嗎?”她還未出嫁,她比圍海小三歲,一切還有可能。可是,圍海擔心自己用了七年完成了大業,想要成功的動機卻已經不存在了,她嫁人了。再說,我和老師結婚了,怎麼可能去娶一個豪門閨秀做老婆。這輩子我已經沒有希望了,下輩子也已經沒有了。其實,在這樣表述理由的背後,圍海還潛藏著很多深機,隻是長年以來,他裝糊塗,似乎也真糊塗了。曾經的圍海不是這樣子的,絕對不是這樣子的,曾經的心多高,爬得多高,掉下來之後有多疼多痛,大概已經摔傻了吧。摔得站不起來了吧,像老爺爺掉光了牙齒,真的是有心無力,啃不動牛蹄筋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