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仍在繼續,一切都十分的平靜。淡淡的月光照耀著那善良、質樸又或許是愚昧的貝卡族,照耀著那一片深山,那一片森林。
幾點小雨落了下來,而烏雲也慢慢的擋住了月光,那滋潤萬物的雨聲也由開始的唏唆聲變成了入耳轟鳴聲。
在森林的最深處,一塊巨大的充滿著紋絡的花綱石在大雨中顯得與那周圍茂密的叢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突然間一道閃電劃過長空,電光照耀在那大石上,而在那瞬間,那大石似乎詭異的顫動了一下。
一隻夜鷹正呆在樹上準備捕捉著獵物,但他敏銳的夜視能力顯然注意到了那塊不同尋常的石頭。
又是一陣輕微的顫動,並且伴隨著淡淡的紅色的光芒,隱隱的照亮了周圍矮樹。
這詭異的光芒和不時的顫動驚醒了無數休眠中的昆蟲,它們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信號。
忽然間又有蒙蒙的“薄霧”不斷的從各個方向聚攏起來,然後緩慢的吸入那大石之中。仿佛與那淡紅色的光芒一起述說著這個不一樣的夜晚。
終於,那“薄霧”聚攏了起來,周圍的生命體也猶如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樣,紛紛快速的躲開。
起先是一些小昆蟲不能動彈,然後便是一些地鼠之類的動物相繼死去。最後,當那“薄霧”變成了淡綠色的時候,周圍的植物都瞬間枯萎了,方圓一個見方的土地上頓時便成了一處荒蕪之地。原來,那“薄霧”便是引起了無數動物死亡的瘴氣,現在卻都聚集到了這裏。
那詭異的紅色光芒也慢慢的變亮了起來,這時便看清了那大石的跳動,仿佛是一顆心髒一般,而那無數的紋絡卻分明是一條條恐怖的血管。是的,那絕不是一顆石頭,更像是一顆會動的、有著生命的蛋。
周圍的動物的血液從地上緩慢的流向那“蛋”中,“血管”中也明顯的流經了紅色的血液。
那“蛋”跳動得越來越劇烈了,再不斷的吸收了那綠色的瘴氣之後,那“蛋”終於停止了跳動,緩慢的裂開了。
“啊!”隻聽一輕呼聲從那歲裂的“蛋”中發出,繼而便隱隱的見到一個一絲不掛的人從那“彈殼”中站立起來。
那人隻低著頭,一動也不動,黑夜之中也看不清相貌。
這時雨慢慢的停了下來,周圍的瘴氣也都消散不見,一切詭異的事情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留下的隻是那人呆呆的站在那裏。
許多動物雖然受到了驚嚇,但似乎他們覺得危險已經過去,都恢複了正常的生活。幾隻夜鷹和褐貂也都繼續的尋找著它們的獵物。
忽然,一道迅捷無比的身影衝了上去,數十隻位置各不相同的夜鷹和褐貂都無一幸免,招到了捕殺。
隻見那人動作極快,瞬間便撥下了夜鷹和褐貂的羽毛和外皮,然後一揮手,一株長滿了樹藤的大樹便倒了下來。
沒過多久,他那原本一絲不掛的身體便套上了一件黃褐相間的外套,全身都裹藏在其中,身體沒有一寸地方裸露在外麵,就連臉上也不知何時戴上了一木製的麵具,雙眼處也是十分的漆黑空洞,無法看到雙眼,顯得陰深而神秘。
那人抬起頭仰望了一會漆黑的蒼穹,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抬起一隻手,似乎在仔細的看著,看著自己的身體,看著自己肌膚,然後輕輕的說道:“沒想到我還活著,我真的還活著啊?上天是在表示的他仁慈,還是他的殘忍呢?”聲音居然也是十分的混淆不清,加上他那完全封閉的衣著,更是透著無比的神秘和詭異。
那人隻靜靜的站在那裏,便如是石化了一般。從他臉上看到的隻是一木然而簡單的木製麵具,沒有人知道他在想著什麼。
一切又恢複了平靜,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他也就靜靜的站在那裏,不時的看看周圍,看看天空。過了好幾個時辰,他才用那混淆不清的聲音幽幽的道:“出來吧!我已經記不清是多少年以前,你親手把我送到了這‘九轉乾坤地獄’,如今我闖過了千年的苦難又回來,讓我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你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