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三小姐的名聲,這些日子在京都裏一直很響亮。
幾乎京都裏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夏阮是李長風最疼愛的外甥女。
而且她這些日子做生意的手段,和一般的閨閣裏的姑娘簡直就是南轅北轍。
連安妃曾經都對她讚不絕口,說夏家送來的茶葉,讓她覺得很滿意。
為此,建廣帝還親自讓人賞賜了夏家。
這是京都第一大商戶南家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在外人的麵前,夏家三小姐總是一臉和善的樣子,一派大家閨秀的樣子。
隻是蕭安禮怎麼也沒想到,蕭康誌說起夏阮的時候,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蕭安禮當時還多少有些懷疑,現在卻完全相信了蕭康誌的言語。
盡管他已經多少做了一些心裏準備,可夏阮這樣直接的一番話,卻氣的蕭安禮氣血翻湧,差點暈了過去。
這個麵目純善的少女,說話不止粗魯,而且每一句話都能讓他控製不住的自己的脾氣。
或許是那個男人聽到這番話,也是會氣的和他一樣。
“三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蕭安禮幾乎將牙咬斷,卻依舊要顧及表麵的風度,“這是婚姻大事,關於我的終生,我自然不願意兒戲。三小姐實在是——”
因為顧及周圍還有偷偷看熱鬧的下人,蕭安禮並沒有將話說的太難聽,說了一半留了一半。
夏阮聽了卻是笑了笑,她的心情居然輕鬆了不少。
正和她意。
她看著蕭安禮鐵青的臉,輕聲道:“沒事,四少爺你慢慢說,我剛開始也說了,我和四少爺之間,或許我才是男兒身。”
蕭安禮瞪大了眼,氣的握緊了拳頭。
他不過是想將這門親事退掉罷了,可是夏阮如今的樣子莫非想繼續纏著他?不對……蕭安禮眯著眼,心裏不禁想到,若是夏阮真的想賴上他,這會應該是討好他。若是……
想到這裏蕭安禮忍不住冷哼了一些:“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三小姐還是不要多玩了,免得引火自焚。”
夏阮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淡,她不再堆著客氣虛假的神情,譏誚道:“四少爺真的是太高看自己了,不過今兒先謝過四少爺給我說這個事情,那麼作為感謝我也感謝四少爺,這親事自然是成不了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你——”蕭安禮和夏阮四目相對,等了很久才將心裏的怒氣壓了下來,半響才道,“哼,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不然來日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蕭安禮摔袖離開。
夏阮和蕭安禮的談話就這樣不歡而散,聽的身後的杜蘭眉頭皺成了一團。
自從杜若和柳昌元成親之後,杜蘭便接替了杜若的活,這些日子杜蘭多少也懂了一些謹慎處事。
看著蕭安禮走了之後,杜蘭才有些擔心的看著夏阮:“小姐?你沒事吧?”
夏阮搖了搖頭,她又能有什麼事?
不過她覺得多少有些鬱悶,這些人怎麼都喜歡如自以為是。
從蕭康誌、蕭康聞到現在的蕭安禮,一個個說話的時候總是將他們的位子放的高高在上,似乎和誰說話就是給人最大的恩賜一般。
“下次小姐您要瞧著這些眼睛看著天的人,一定不要搭理。”杜蘭見夏阮不說話,趕緊勸道,“有朝一日地上若是有石頭,他們瞧不見,一定摔死他們。”
這話一出,夏阮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安的書房外站了一個小廝,他看見夏阮的時候如同看見了希望一樣,匆匆忙忙的走了上來:“三小姐,你快去看看五少爺。”
夏阮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李安的書房內有些亂,地上全是丟的亂七八糟的書籍和畫紙,他一個人坐在書桌邊上,樣子有些頹廢。看起來李安這次是真的傷心了,擱在他桌上的小食都沒有吃掉,聽見屋子內有人走了進來,他也沒有轉頭過來看。
夏阮小心翼翼盡量不碰到地上的東西,慢慢地走到了李安的身邊:“表哥?”
“哼,我不是說不要來了嗎?”李安眼裏顯得有些落寞,“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
夏阮擰起一邊的糕點放入口中,這糕點的味道不錯,可惜李安今兒卻沒有心思。
等了一會她才輕聲道:“表哥怎麼說也是?今日來了誰了嗎?”
不說還好,一說李安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有誰,不就是李成嗎?”
夏阮愣了愣,李成居然會上門來造訪?
她想到了剛才遇見的人,又想前些日子聽到的話,緩緩地坐在了離李安不遠處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