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厭一人走出了貧民窟。
在落陽城碰到張小胖,是緣分,當年張小胖幫過他,如今他救下張小胖的妹妹,已經兩清。
更可況臨走前他給了張小胖幾十兩銀子,讓他們兄妹可以在落陽城做個小本經營,生活下去。
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陳不厭慢慢走向城郊,他還有最後一個地方想去看看。
那座破廟。
走近破廟,裏麵有歌聲傳出,陳不厭皺眉,沒想到多年過去,這裏又有人住下,隻是這裏終究代表了陳不厭過去的回憶,突然有人雀占鳩巢,這讓他不喜。
歌聲很難聽,是男人在唱,如破鑼亂敲,唱的東西也是一些描述男歡女愛的汙言穢語。
陳不厭眉頭皺的更深了,竟然有人在他心裏最重要的地方唱著這種歌,這讓他很生氣,心裏已經對廟裏那名唱歌的男子產生厭惡感。
他推門而入,發現一名邋遢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院子裏吃雞腿,滿嘴滿手都是油,還空出一隻手在摳著自己的腳丫。
陳不厭神色冷了下來,冰冷道:“你是誰?滾出去!”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啃完手裏雞腿,看著陳不厭不以為意道:“怎麼?這裏是你家?”
陳不厭不願意和這人多說廢話,來到男子身邊,一把拽住男子肩膀上衣服,想要丟出破廟。
然而男子紋絲不動,用滿嘴黃牙將雞骨頭咬開,吮吸裏麵的骨髓。
“你到底是誰?”
陳不厭神色更冷,憑借他如今的修為,在他攻擊下可以紋絲不動,隻有先天中期以上的武者。
可是這個男子渾身氣機全無,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世俗中人,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除非……這個邋遢的中年男子,實力超過陳不厭太多,不是他氣機全無,而是陳不厭境界太低,察覺不到他的氣機!
邋遢的中年男子仔細吮吸完手中雞骨頭,衝陳不厭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一股惡臭鋪天蓋地而來,將陳不厭熏的難以忍受,鬆開手,退到一邊大口大口呼吸。
天啊,這臭味是怎麼誕生的,完全可以熏跑先天武者啊!
陳不厭看不透中年男子修為,不敢放肆,謹慎問道:“前輩到底是誰?為何在此?”
他怕邋遢男子的恐怖修為,但是更怕邋遢男子的口臭!
邋遢男子丟掉手中很幹淨的雞骨頭,走到陳不厭身前,靠的很近,他的個子很高大,比秦嘯天還要高點,半蹲著才和陳不厭一樣高,臉對臉。
他麵無表情,忽然露出一個很猥瑣的笑容,像個孩子一樣喊道:“陪我玩。”
陳不厭連忙後退幾步,不是被邋遢男子嚇到,而是邋遢男子的口臭,實在讓他難以招架。
他鬆了口氣,看來這個實力恐怖的邋遢男子並不是前來抓他的,反而是個傻子。
同時他心裏又生出一個疑問,
這個實力恐怖的邋遢男子是怎麼瘋掉的?他可不認為邋遢男子一出生就是傻子,那一生恐怖的修為從何而來?
邋遢男子見陳不厭不理睬自己,翹了翹嘴,獨自跑到一邊和野草玩耍。
陳不厭走進破廟,仔細看著破廟每一處角落,回憶著過去在這裏生活的點點滴滴,和孤寒霜的點點滴滴。
這一看,就是一夜。
好一個癡情兒。
清晨,站立一夜的陳不厭動了,他走出破廟,在破廟院門停頓,回頭又看了眼破廟,似乎要把它記在心裏。
這次離開,也許以後都不會再來了。
他又看了眼正在熟睡的邋遢男子,睡姿像個孩子一樣。
雖然他心裏對邋遢男子還有疑惑,可是他自己知道,邋遢男子修為太高,不是他可以接觸的人物,如果糾結太深,恐怕是禍非緣。
陳不厭神色平靜走出破廟,離開落陽城,一路向南。
他要去清水劍宗,找孤寒霜。
隻是接下來幾日,讓他警惕大起,因為他隱約感覺到,有人在暗地裏,在偷偷跟蹤他!
他嚐試找出那跟蹤之人,可是那人隱蔽手法太過高明,總是讓他一無所獲。
既然找不出那人,就甩開那人。
他開始極速奔跑,一日千裏,終於,那種偷窺感消失了,他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