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魔法師(4)(1 / 3)

狄仁傑敢在皇權麵前仗義執言,這引起了高宗和武則天的注意,不久他就被提拔為宰相。然而,剛走紅的狄仁傑卻成為武則天的侄子武承嗣心頭的一塊陰影。他認為剛直不阿的狄仁傑將來一定會成為自己被立為皇嗣的最大障礙。他暗中指使酷吏來俊臣誣告狄仁傑等人謀反,並隨即將狄仁傑逮捕下獄。當時唐朝的法律有一項條款:“一問即承反者例得減死。”意即如果一個人主動承認自己有謀反罪可以減輕罪行,類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狄仁傑深知來俊臣的冷酷無情,如果自己拒不承認必然會死在酷刑之下。他當即說:“當今是大周的天下,而我是大唐的舊臣,謀反是事實。”狄仁傑的態度,使來俊臣大喜過望,於是放鬆了看管。狄仁傑在等待執行死刑的過程中,偷偷寫下狀紙,藏在棉衣中交給來前探監的兒子,他的兒子拿著狀紙直接向武則天上訴,終於使冤情昭雪。

武則天晚年曾為立儲之事猶豫不決,狄仁傑利用為武則天解夢的機會進行勸諫,遭到了拒絕。武則天說:“冊立太子,這是我的家事,你就不要多管了。”狄仁傑回答說:“君王以四海為家,四海之內,哪一個不是您的臣民,四海之內,又有哪一件事不是陛下的家事呢。再者,陛下想想,侄兒和兒子究竟哪個更親呢?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那麼千秋萬代之後仍可以在宗廟內得到祭祀,如果立侄兒為太子,自古卻從來沒有聽說有侄兒在宗廟之中祭祀姑姑的。”武則天聽了幡然醒悟,最後采納了狄仁傑的建議,使天下複歸於李唐。武則天在位時,對狄仁傑的信任超過了其他任何一位大臣,從不直呼名字而尊稱“國老”。他去世後,武則天哭泣著說“朝堂空也”。

縱觀狄仁傑的一生,從民間草根到出將入相,他的成功,除了在黑暗麵前敢於堅持正義之外(這是直),更重要的是他還懂得迂回和人情世故(這是曲),因為直是勇氣,曲是智慧。

蟻族陶侃

文/滄海一粟

陶侃,是我國兩晉時期典型的貧二代,算是蟻族一員。陶侃的父親早早就過世了,自幼和母親相依為命。對了,陶侃的母親可不是一般人,他母親是中國四大名母之一,湛氏。奔波無望,還家徒四壁,房無片瓦,真是窮掉底了。可是,陶侃還偏偏不信什麼命運,雖然兩晉時期是門閥政治的鼎盛時期,也就是你家裏要是沒人沒金沒背景,就算你讀書好,學識高,也甭想出人頭地,那時還沒有科舉製,完全靠人舉薦,所以沒有人脈關係是絕對不行的!然而,陶侃雖然出身卑微,但他有一顆偉大的心靈。

有一年冬天,天降大雪,冰凍風寒,鄱陽郡孝廉範逵借宿陶家。陶家原本就窮,倉促之間更沒有什麼東西招待客人。母親湛氏對陶侃說,你先出去把客人留下,我來想辦法。湛氏頭發很長,她把自己的頭發剪下來做成兩條假發髻賣了,換回酒菜。又把屋裏的柱子都砍下一半做柴燒,把床草墊子都剁碎了做草料喂馬。等到太陽落山,陶家終於擺上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就連範逵的仆人們都很滿意。第二天早上範逵離開時,陶侃又追著送出一百多裏。範逵很受感動說:“你有什麼要求嗎,是不是想到郡裏做事?”陶侃說:“想去,可是沒人舉薦。”

於是,範逵向廬江太守張夔舉薦了陶侃。從此,陶侃成為一名公務員。有一回,張夔的妻子病了,要到好幾百裏的外地去請大夫。當時是天寒地凍,大雪紛飛,張夔的手下都認為這件事難辦,唯獨陶侃說,我們要像侍奉父母那樣事君,哪有父母有病,兒女不盡心的道理?陶侃請求前行,大家都敬佩陶侃的義氣。不久,陶侃又被張夔舉為孝廉。有了孝廉這個身份,陶侃才可以到洛陽尋求更好的發展機遇。

陶侃來到洛陽,成為蟻族中的一員。當時,西晉在選官上一直是“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自惠帝即位後,更是綱紀大壞,賄賂公行,普天之下就像個買賣市場。那些世族子弟們靠父輩們的人脈關係就可以身居要津,更不必為今後升遷而費神費力。尤其是,西晉滅吳後,中原人稱江南人為“亡國之餘”,政治上一直受中原士族的排抑。陶侃是個明白人,他深知以他的草根出身,沒有權門當靠山,是不可能在洛陽官場上站住腳的。因此,他決定去求見愛才聞名的宰相張華。可是,張華對陶侃那是相當地冷淡。陶侃對張華的輕視並不灰心,每次求見,盡管備受冷落,但在陶侃臉上沒有一絲不滿的神色。張華慢慢了解到陶侃不一般,於是推薦他為郎中。郎中是有資格備選各類官職,但像陶侃這樣的無產階級根本擠不進那些顯要的位置。當時,伏波將軍孫秀由於是亡國的貴族,門第不怎麼顯赫,洛陽人都認為在他手下幹活兒是一種恥辱,但陶侃不介意,應召成為孫秀的助手。陶侃雖然謀得了一個官職,但他的出身依然為洛陽的達官貴人所輕視。有一次,他與郎中令楊晫同車去見中書郎顧榮。途中與吏部郎溫雅相遇。溫雅問楊晫:“你怎麼和小人同乘一輛車?”如果有人推薦陶侃,也會遭到非議。陶侃在洛陽漂了五六年,依然是前路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