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十年一劍苦(6)(2 / 2)

趙青墨歎道:“你們劍宗那先聖島上竟禦劍而出一人,與那墟乣大戰了一天一夜,最終體力不支,被墟乣撕成了碎片。好在那人臨死之前拚盡全力,把自身佩劍刺進了墟乣的後腰,致使墟乣重傷,那連續三月的滔天濁浪,這才逐漸平息下去。”

趙青墨一臉貪婪的望著那金鼎,對葉桃淩道:“當時我就在想,如何才能吸收這些真龍靈氣呢?然後我就在鼎城之外看到了你。這就是命啊,我的命啊!我算到你十年之後能夠天啟,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今日我隻需要將你在這金鼎之中煉化,血祭你作為我開啟這個穴(眼)的引子,配合我這座大陣以日月星辰之力煉化這真龍靈氣,我就能將之吸收為自己所用。”

說到這裏,趙青墨神色有些感慨,道:“這金鼎是我的本命法寶,名曰青山印,造型千變萬化,能鎮萬海千山,你被我這寶印壓在下麵,就無需做什麼徒勞的反抗了。”

趙青墨神色微凜,歎道:“葉桃淩,你現在可算明白了,這就是你的宿命,你不過是我十年前布下的一顆棋子,我算計了所有人,甚至是你的師父,她那一把年紀,可真是老糊塗了,居然連這些門道都看不出來。等我煉化了這些真龍靈氣,天下間將再沒有人是我的對手,而你成就了我的一切,這對你而言,難道不是無上的榮耀嗎?”

趙青墨言罷再次狂嘯起來,盡力催動著自己布下的大陣,那金鼎之中登時也燒起一片熾熱的火焰,趙青墨催動著天地之力,要硬生生的將葉桃淩煉化成開啟這處穴(眼)的祭品。

葉桃淩在金鼎之下,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了出來。她曾經擁有的一切,就是隨著趙青墨的貪婪而付諸流水的。她這十年來的一切,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所有,都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隻是因為趙青墨一個心思,葉桃淩失去了自己的一切,就像螻蟻一般,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她說的複仇,也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葉桃淩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她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想到了自己那喪生於海水的父母,想到了被水淹沒的家和村莊,想到劍宗每一個天氣寒冷的雪夜和清晨,想到了自己為了複仇所做的所有的努力。

大火在金鼎之下熊熊燃燒著,不斷地侵蝕著葉桃淩身上的靈力,她衣擺上的那隻金鳳恍然間發出了無力的哀嚎,在烈火之中,如果不是涅槃重生,那麼就注定要被焚成灰燼。

這是葉桃淩的嫁衣,她穿給白舒看的嫁衣,葉桃淩越想越覺得心酸,甚至已經無力去抵抗身邊的烈火,更沒有心思去嚐試著,脫離這金鼎的控製。

在趙青墨的控製之下,這金鼎之上仿佛壓著巍峨群山和蒼茫大海,壓著日月星辰和天地萬物。葉桃淩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嗎?

就在葉桃淩渾渾噩噩,將要徹底喪失意識的時候,在熊熊烈火聲中,葉桃淩好像聽到了一絲不一樣的聲音。

那聲音若有若無,僅僅是微弱的一點點卻忽然間觸動了葉桃淩的心弦,她猛然間睜開了眼睛,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

一聲,又一聲,聲聲入耳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熟悉。

葉桃淩的眼淚止不住的噴湧了出來,對於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比這更動人的聲音,那滔滔不絕的,正是東海的浪潮之音,承載了葉桃淩過往的一切,也將成就葉桃淩今後的所有。

那是葉桃淩的生命之音,葉桃淩忽然之前哭得泣不成聲,淚眼朦朧。

為什麼在鼎城裏麵,在這黑漆漆的大鼎之下,我能這麼清晰的聽到東海的浪潮之聲呢?葉桃淩下意識的在心裏麵問自己,然後葉桃淩的心裏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容顏。

那個人就像東海一樣,在自己的宿命中和自己緊緊的糾纏,葉桃淩好似在這片刻光景,忽然間的明白了什麼?

今日白舒在鼎城之外,如果畫的不是這道海字符,而是其他的什麼東西,那麼葉桃淩就是十死無生,要毫無懸念的殞命於此。

可偏偏白舒在鼎城外畫了一道海字符,就像那次四派論道葉桃淩被李月溪所迷惑時一樣,在最關鍵的時候,喚醒了葉桃淩的靈魂,給她在十死無生的境地之中,硬生生的擠出了一線生機。

那你告訴我,如果這都不算是命的話,那還有什麼可以被稱之為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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