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舷了望室。妮娜一直地注視著,遍布在大窗地另一邊的漆黑的空間。突然,她發覺背後有動靜。轉過身來,在那裏,佇立著平安歸艦的宏。臉頰上所貼的絆創膏令她覺得疼惜。
“宏……”
“抱歉、嚇到你了嗎?我聽摩拉說你在這裏,所以……”
“嗯嗯……”
她用力地搖了搖頭:“我很高興啊,你能平安地回來。”
這是毫不虛假的心境。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要像在月球的當時一樣地飛撲到宏的身上,但是,糾纏在她心中深處的“某件事”,將她製止了。
“抱歉、妮娜。”
“呃?”
“真的很、抱歉。”
“我不明白、你在道什麼歉。”
妮娜浮現現出困惑的笑容。
“就因為我的能力不足,讓1號機和2號機毀壞了。結果,兩次都重複了同樣的事情……”
“不要緊,已經,不要緊了。事情我已經聽說了,說是兩敗俱傷。”
“同時失去了1號機和2號機,實在是……”
他沒能再說下去,因為妮娜以手掌,輕輕地掩住了宏的嘴。
“……要說抱歉嗎?”
“呃,嗯。”
“別說那些了,今後要如何呢?已經,全都結束了啊。”
“呃?要、要如何……”
對突然的質問感到躊躇,他絲毫也未曾想過往後的事。阻止星塵作戰、打倒卡托,至今他所考慮到的隻有這些。
——卡托。
突然,宏的腦裏又再響起卡托的所說的話,“再也不會忘記了”,這句話,和當時他的眼神,總是在心中糾纏不去。
“我不認為,是結束了……”
“呃?”
“我還是不認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亞那貝爾·卡托,那個人的態度,看起來不像是一切都結束了。”
“別說了!”
叫喊衝口而出,那是令她自己也吃驚的大聲量。卡托——這個名字,令糾纏在心底的“某件事”為之動搖。
“怎麼了?妮娜。”
“把那個人的事,都忘了吧,那是再也不會見麵的人的名字啊。”
“我和他之間的沒有了斷,勝負未分。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不過有一天,必須做個了斷的日子將會到來,我總是這麼覺得……”
到了此時,妮娜總是發覺了在心中的“某件事”究竟是什麼了。
那是激烈的自我厭惡的心情。
過去的記憶,和眼前這個心愛的男人。在心底深處,她不知不覺地將兩者放在天秤上比較,而在無意識之中,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厭惡。
眼眸裏流出了淚水。
那並不是悲傷。她不想再厭惡自己,也不想再失去所有珍愛的人,一切都結束了——她希望是如此。這由衷的心情,使得她的眼眸滿溢著淚水。
“妮娜?”
宏以不安的表情探視,妮娜勉強地裝出笑臉。做不到。自己以為是在笑,結果淚水卻更加地泉湧而出。
“不要緊吧?妮娜。”
“沒什麼,我沒事的……”
不明白她哭泣的理由,但是.淚水盈盈的妮娜,宏在心底感到可愛,又覺得憐惜。
很不可思議的,他並未感到猶豫。
對自己所做的事要有自信——宏依循著巴寧格的話,把妮娜拉到身邊,然後在花瓣般的小嘴唇上,疊上了自己的嘴唇。
相較於那個感觸,妮娜的頭發所傳來的甜美香氣令宏記憶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