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刻,石塊上的淡金色火焰早已消失不見,石塊本身的熾熱氣息也察覺不到半分。
一道道玄奧的法訣從東方淩空修長的手指彈出,盡數落到半空中那個巴掌大小的黑色龜殼上,一股古老滄桑的氣息從龜殼中散出。
一炷香後,東方淩空才睜開雙眼,略帶蒼白的臉上盡是遺憾之色:“非我之命,果然強求不得!”
……
偌大的演武場,此時隻剩下寒驀與楚白山二人,木方在離去的時候,拍了拍寒驀的肩膀,臉上的表情不言而喻,你一路走好。
一塊灰色的手帕從楚白山手中飛出,然後迎風漲大,直至變成了一團直徑一丈的灰雲才停下來。
不溫不火的聲音從楚白山口中傳出,“你應該就是寒師叔撿來的那個孩子,外門死而複生之人了,上來吧。”
聞言,寒驀一陣驚愕,在此之前,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楚白山,他怎麼就認識自己?不過他也不敢猶豫,直接坐到了灰雲之上,一陣綿軟之感從身下傳來,寒驀不禁用手捏了捏。
楚白山飛的不高,但寒驀看著腳下縮小了數倍的建築,依舊感慨萬分,在寒老頭去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在天上飛過了,想起寒老頭在世的日子,寒驀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似乎暫時忘記了楚閻王還要跟自己算賬。
靜靈山的一草一木飛快地向後倒去,眨眼之間,寒驀就再也找不到熟悉的痕跡了。
山腳下,一座淺黃中帶著些許青綠的精致竹樓呈現在寒驀眼前,竹樓兩旁,數之不盡的參天翠竹迎風輕舞。
竹樓以東三丈之處,是一個兩尺見方的水潭,從天上看去,如同一顆碧綠的翡翠。
兩人落到竹樓外的草地上,楚白山便收起了那團灰雲。
此時楚白山的臉上,再也沒有平日的冷峻嚴厲,而是麵露追憶地看著寒驀說道:“你叫寒驀,今年剛滿十四歲,是正月十六被寒師叔撿來的,而那天,就成為了你的生日。”
“你怎麼知道?”寒驀大吃一驚,原本以為楚白山帶他來是要教訓一番,甚至於他都做好了挨打的準備,然而卻萬萬沒想到楚白山的第一句話竟是說的這個。
“嗬嗬,你被帶回門派的那天,正是我成為外門教習的第一日,寒師叔於我有莫大恩情,你可以說是他的唯一後人,我又如何不知?”楚白山微笑著說道,臉上的表情很是溫和,就像在看自己的晚輩一般。
但是聽到這裏,寒驀卻不以為意,寒老頭死後,他在門中沒有任何朋友,也沒有任何一個長輩關照於他,真要說對他還算和善之人,也隻有那個每月前來收取靈藥的孫執事了,如果說眼前的楚白山真的記著寒老頭的恩情的話,寒驀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然而,楚白山接下來的話卻讓寒驀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即便是許多年以後,他也沒有想明白。
“寒師叔可以說是外門之中人緣最好之人了,哪怕是內門,也有許多人承過寒師叔的情,你當初沒有靈根,無法修煉,但寒師叔臨終之前,卻不知為何說動了門中的宋長老,讓你來看管靈藥園,而且,他不讓任何人對你有絲毫照顧,說白了,就是讓你在外門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