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陳欣被這個問題勾起了記憶,目光一瞬間渺遠了,隨口道,“因為我從小學了一套武術棍法——”
她聲音沉靜,聽起來很像真的。所以兩個男生齊齊豎起耳朵、看向陳欣。
陳欣回神好笑:“名叫《降鼠十八棍》。是《降龍十八掌》的姐妹篇。”
高峰失笑,也有些失望,搖了搖頭。方東又樂又翻白眼,繼而清清嗓子收了笑,一本正經向陳欣道:“哎,把那個什麼‘十八棍’教給我怎麼樣?咱們倆誰跟誰啊,是吧?”
“唔——”陳欣裝模作樣思索,“我考慮考慮。”
都這麼配合你了,還要拿喬?!
方東就有點惱火:“還考慮?!考慮什麼?”
陳欣側頭望向方東,隻覺得方東生機勃勃,當即樂道:“當然是你的資質好壞啦!有沒有潛力學。”
方東忿然,瞪陳欣;瞪了一會兒,終於想到怎麼回擊:“那你考慮完了沒有?!”
陳欣見風使舵,柔聲道:“考慮好了。”
方東衝陳欣危險地眯起了眼:“答案呢?教不教?”
陳欣樂了,連忙含著笑乖巧道:“教的。”
方東哼聲丟給陳欣一瞥,理理車把上掛的袋子。
高峰搖頭好笑。陳欣則忙著詫異自己的好脾氣——多少年沒這樣了?!她剛剛居然哄了人!
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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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了樓下。
方東讓陳欣守著,自己與高峰上上下下三趟,把東西都分批背了上去。
先是大米,而後零食與飲用水——大米最招老鼠;零食密封包裝,氣味散發不出來,要好得多。
他們賣力氣的時候,樓前綠化裏、更遠的角落裏,也傳來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微響,與超市門口的一模一樣。
陳欣這次並沒有主動出擊,隻是拄著長柄傘閑閑站著,緩緩巡視那些角落,以靜製動。
少了丟到麵前的食物的直接刺激,那些老鼠最終不曾離開它們慣以棲身的黑暗,隻是騷動了一會兒;等到方東與高峰下來、第三袋大米也搬了上去,騷動便漸漸平息、消失了。
最後一趟,方東拎起兩桶農夫山泉,望了片刻樓前路燈外的幽幽夜色,輕聲問陳欣:“哎,說正經的,要學會你那個‘打鼠十八棍’,得多久?”
陳欣意外,看方東。
“你那什麼表情?”方東微微不滿,又歎氣,“老鼠繁殖很快。商場保安不是說它們還很精麼……我看這事,一天兩天解決不了。”
陳欣欣然一笑,捏捏方東胳膊:“你協調性挺好的,力量也有,加上實踐的話,三四天吧。”
方東抬起了眉毛:“實踐?”
“小區裏也有。”陳欣隨手指了幾個角落,“剛才,那兒、還有那兒,就有。”
方東詫異了一瞬,馬上又釋然:“也是,大家家裏都有吃的。這麼說我剛才眼角瞄見有東西跑過,不是眼花了。”又不放心,“真的?三四天,那麼快。”
“人的夜視力,眼角的餘光比正麵的好。”陳欣摸摸方東腰側,壞笑著挑眼看方東,“反正我就花了三四天。至於你,你要偷懶,那就不好說啦。”
方東哼唧。陳欣篤定。
真正的關鍵,其實既不在協調性,也不在肌肉——而在於方東之前已經打中過一隻。
當時陳欣在一旁觀戰,看得清楚,那擊命中並非意外碰巧。
這意味著方東的神經反應,能夠跟得上老鼠的速度。
因為現在這些老鼠的耐力與衝刺能力,都已經比前些年它們的祖宗好了不少——尋常人肉眼觀察,自然難以分辨出來;但給老鼠弄一條簡陋的小跑道,做幾個試驗,立刻就能測出來。
所以,當這些老鼠躥來躥去時,已經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得清、跟得上、打得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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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拎了東西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