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鼠“啪唧”一落地,當即就被蜂擁而上的鼠群淹沒;在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撕咬爭搶之後,便隻剩下血淋淋的骨架。
方東看得呆了,不自覺橫過手中鋼筋、護到身前。周燕連連後退,退得後腰靠上了河邊欄杆。高峰喉嚨裏“赫赫”兩聲,突然猛地掄起鋼筋狠狠砸了過去,用力之大,都在水泥地上砸出了一道淺坑——可高峰同時還緊緊閉起了眼。
陳欣將三人的反應盡收眼中,又無奈又好笑。高峰這不是勇敢,是害怕。隻不過表現方式與另兩個的不一樣罷了。
不過,新世紀的武者都是從慌亂生澀的“第一次”裏過來的。身為老手,若對此抱有“五十步笑百步”的心態,不僅是對後人的不善,更是對自己的桎梏。所以陳欣無奈好笑之外,並無輕視鄙夷,隻是注意鼠群的動向。
鼠群分食完同類的屍體、掃蕩了地上每一顆大米,又擁到水泥墩下搜尋****了一回,而後它們終於意識到,這裏並沒有其它食物,隻有四個成年人類。
鼠群敢咬嬰幼兒並不意味著它們敢惹成年人類——野狗也叼落單的虎崽呢,它敢惹老虎麼?
陳欣一邊冷眼瞧著,一邊往三人對麵側走幾步,將鼠群圍了起來。
鼠群不安躁動,彼此之間擠得更緊了,六七十隻老鼠,倒有四五十隻隨著陳欣的行走而轉向,保持著麵朝陳欣、緊張得“吱吱”亂叫。
但再警惕也沒用。陳欣一踏上鼠群的來路,直接鋼筋前遞、低低直刺!
一刺兩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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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群驚慌後退,又急又怒、一陣亂叫;同時又被串在鋼筋上的垂死同類吸引,蠢蠢欲動。隻有五六隻膽小,扭身一溜煙跑了。
陳欣蹬掉鋼筋上的“串串”,轉手就是一紮,正正紮穿一隻最近的逃跑者——對獵人來說,獵物逃跑可不是好事!殺一儆百,能讓更多不知所措的獵物放棄這個念頭。
鼠群騷亂。六七隻最健壯的成年老鼠一邊衝陳欣“吱吱”怒叫一邊退。退到兩米開外,其中一隻突然轉身朝方東與高峰之間的空隙衝了過去。十幾隻老鼠緊隨而去。
方東下意識前刺。右下方嘛!——他是右撇子,這個方向的襪子球很好打的。結果這一刺,透心涼倒是沒有,但劃傷了四五隻慌不擇路的老鼠。
方東悻悻。陳欣安慰方東道:“打傷跟打死一樣——受了傷的,回去了也活不成。”
高峰已經睜開了眼睛,聞言接了一句“就是沒錢拿”,說著瞅準老鼠最密集的地方、大力捅了過去。周燕看看手裏鋼筋,調手轉了個方向、將尖的一頭對準了鼠群,試著使了起來。
陳欣莞爾,不再管這三人,加快出手、盡可能地收割老鼠的小命;同時守著自己的位置、保持著簡陋的包圍圈,隻在幾步方圓內進退,遇到距離遠了一截夠不著的老鼠,也不緊趕著上,順手往方東那邊趕過去。
很快,鼠群拋下十幾具屍體,衝出包圍圈,奔散在夜色裏。
“一、二、三……”高峰興致勃勃收割老鼠尾巴。方東回味著剛才短暫的獵殺,朝五個方向虛刺了幾下,自己對自己點點頭,又搖搖頭。
陳欣悠然看了看四下的夜色,瞧瞧方東專注的摸樣,微微一笑。
周燕湊到陳欣身旁,跟著看了看方東,一樂:“欣欣,二嫂,你是不是會武術啊?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