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我就開始一個人在街頭遊蕩。我開始記事那是4歲的時候,我隻記得當時我已經換過不少個牆角來睡覺了。嗬嗬!那時每天幻想的是今天能吃到好吃的。直到那天……”風傲的表情突然變得憤怒,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份情緒依舊沒有完全消散。
“那天早上,我已經餓了很久了。一個年輕的男人從我麵前走過,我……我看他穿著像有錢人,當時的我那麼小,嗬嗬,頭腦那麼簡單,根本不懂看嘴臉。隻會想到他有錢應該會幫助我,我就……我就……上去乞討……”風傲說起乞討帶有一絲自卑,或許這是他這一生最不想提起的時光吧。
“當時,我還不敢下水,從沒洗過澡。我上去就抓住他的腿求他施舍,他嫌我弄髒他的靴子,一腳把我踢開。或許是剛開始,他看我那麼小,又或者是他心情還很好,腳上還不怎麼用力,隻是把我推開而已。但我當時餓了許久,一心隻想要吃的……大哭大鬧地又上去抱住他的腿……”風傲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他頓時就怒了,用力地踢了我一腳。那一腳踢在我腮幫,踢掉了三顆牙齒,隨後,又將我提了起來。當時我嘴巴很疼,一個勁地哭,也不知道被提著走了多久。然後……”風傲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
“他把我扔進了一個很小的屋子裏,然後說每天都可以給我送吃的。當時我一聽到吃的還很高興,等我發現不對,已經來不及了……”風傲閉口不語,他的呼吸十分沉重,其他人也靜靜等待著。過了許久他才又開口說道:
“可能是半年,也可能是一兩年,當時我數不清日子,在那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每天都被關在那漆黑一片的屋子裏,不斷重複來回走動著去踩兩塊鐵板,大概要踩十幾個小時。隻要休息下來,過一會兒總會有人來鞭打我一頓,然後停掉我的一頓飯。好幾次我累得病倒,他們也幾乎不管我,想讓我自生自滅,但我每次都頑強地恢複過來。”
“那樣做什麼?”本在思考問題的傑伊,也早被吸引過來了,他聽到這裏插嘴問道。
“那是一種榨取魚脂的作坊,正常情況下是雇傭工人手動壓榨,要力道恰到好處,才能既得到魚脂又保留完整的魚肉。工人手動壓榨最多持續一小時,如果久了疲倦,手上的力氣無法把握,一天要雇傭好幾輪工人。所以用體重剛好的4~6歲小孩來踩,又能保證榨脂程序的完美,又能節省工錢。”風澈解釋道。
風傲聽了皺起眉頭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喂!你這什麼眼神?本小姐也很厭惡這種行為好嗎?”風澈看見風傲的眼神立刻就知道他是在懷疑自己。
“知道這事的人是不少!但了解這麼深的卻也不多!”風傲表情依然冷冽,他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這種黑作坊。
“他父親就是大長官,了解應該很正常,你不必懷疑她。”風陵連忙解釋道。
“就是!我老爸一直在著力打壓這種黑作坊,你還應該好好感謝他呢!”風澈被冷眼相對心中十分不爽。
“哼!打壓!那我為何還會有這種……這種遭遇!”風傲知道風澈的身份,雖然臉上那漸漸升起的一絲殺意已經消散了,但語氣依舊冷冷的。
“你這人!啊!懶得跟你解釋!”風澈大怒,但她雖說不想解釋,卻依然忍耐不住,“我老爸也想全部給他關掉,但很多作坊都是有證經營的。盤查的時候小孩都被藏起來,而且很多小孩都是因為父母戰死而遺留下來的,很難查證哪些小孩丟了。行政要有理有據,你以為跟你似的蠻不講理嗎?!哼!”
風傲的火氣大部分是被回憶所勾起的,這時已經消了一些,聽完風澈的話,也不再頂撞,轉開了目光不再與她爭執。
“後來呢?”翻翻突然開口問道,雖話語簡短,但立刻緩解了尷尬的氛圍。
風傲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有一天,我聽到底下有人大罵,意思差不多是有些魚壓壞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帶出去了,他們把我帶到一艘船上,然後開到東大陸,把我帶到森林裏綁在一顆樹上,天快黑的時候他們就走了。”眾人聽了盡皆倒吸一口涼氣,而風傲的聲音卻已經漸漸平穩下來。
“我大聲哭喊……”
“你傻!那不是引來魔獸嗎?”風澈剛剛還有氣,這時又聽入神了。
風傲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並不是在嘲諷,又說道:“當時我那麼小,第一次見到陸地哪裏會懂,就像你說的,很快就引來了一隻魔獸。我嚇得更是拚命哭喊,那魔獸繞著我走了一圈,隨後又繞到我身後,雖然我看不見,但當時我能感覺它正在向我靠近。那一刻我突然安靜下來,我的心裏升起了對那個男的從未有過的恨,我多麼想殺了他……”風傲又停頓下來,他的拳頭緊緊地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