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如果有來世,我不要托生在世家,惟願做一名普通的女子,和你寄情山水間,走遍堃軒的山川河流。紅塵作伴,對酒當歌,體會寫意人生;
如果有來世,我會摯著你的手,一字一句地對你說出這一世藏匿在我心頭的話語:“我感謝這一世的時空相遇,我感謝這一世的穿越,讓我的生命裏還有一個你來陪。下一世,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我答應你。以你之姓,貫我之名。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楚幽,這一世我累了,也許我生來就是個不祥的人吧,愛我的人,因我而死,我愛的人,咫尺天涯。今生,欠你的我已然還清,來世,我們不要再見了。我想我會第一時間找到染,奮不顧身跑到他的身邊,再也不放手了……
堃軒十年臘月初九,帝妃薨。帝王下旨將貴妃的遺體火化,然而悉數撒入大海。
“這一世,我留住了你的人,卻沒有留住你的心。終究,放你回他的身邊了。愛你,所以我願意為你實現最後的心願。來世,願我們的世界再也沒有煩惱。”
正文
她叫沙雨桐,白城一個默默無聞的輔導機構的小學語文老師,工資不多,隻夠在這個三線城市垂死掙紮地活著,工作卻一點兒也不輕鬆,人送綽號“孩子王”。外行人聽說沙雨桐的職業是小學語文教師羨慕的眼睛都紅了,似乎一當老師,全家都能成為富甲一方的土豪,而且還有著享受不完的假期。
畢業那年她心血來潮和同學一起報名參加個萬人相親會,服務人員給她資料上填寫的是人民教師,那段時間,她連做夢都能接到電話,都是大齡的小齡的男人們的家長,上來就打聽她在哪所學校教書,是不是班主任,月薪多少。
在聽到輔導機構這四個打字之後,就偃旗息鼓,沒有下文了。在多數人眼裏公辦學校的老師是明媒正娶的正宮娘娘,而她們輔導機構的,則是鳩占鵲巢的偏房,後娘養大的啊。如果不出意外,沙雨桐的生活也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老天爺偏偏就給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她生活的軌跡,在那一年那一天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一年的冬天,便在一場悄然無聲的落雪之後來臨了。繁華璀璨的未央街,華燈初上,一身席地連衣裙的她坐在古香古色的前塵物語茶語吧懶洋洋地倚靠在軟藤椅上,腳尖輕輕點地,海水藍色的諾基亞手機它正無奈地蜷縮在桌邊,陪伴著它不得不選擇的主人,等待著今晚的男一號。
今年的第一百零一次相親。對方據說是個考古專業的博士,人怎麼樣她沒見到不發表評論,但是品位還不錯,這間鬧市區中別具一格的靜謐茶吧,顯得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坐在裏麵,人有種如夢蘇醒的感覺。
她是個有些念舊的人,就如同現在人人幾乎都拿智能機的時代,而她還在固執地使用著一部早該淘汰的諾基亞。水藍色的諾基亞手機靜靜地躺在桌子上,正當她快要進入周公懷抱的時候今晚的男一號出現了,說實話,這一刻起畫麵一點兒也不溫馨,反倒有點血腥殘酷。
這個考古學博士正是她在大學時候的前男友黎少滄。這一幕怎麼感覺都像是台灣八點鍾的肥皂劇情。介紹人是她大學閨密樊無期,看來,她應該什麼都知道了,是想幫助沙雨桐破鏡重圓吧。
憶往昔,怎奈往事不堪回首,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月老牽紅線,於是茫茫人海中便有了她和黎少滄的一段故事。
比起兒女情長的海誓山盟,比起青蔥歲月裏漫步校園小路裏的羞澀甜蜜,快餐充實年輕人的都市,他倆的愛情更像是肯德基裏麵一分鍾就能夠端上桌的漢堡,總是不讓你花費多久就能夠捧在手掌,她和黎少滄,從相親認識到情定終身,隻用了三麵。
可這並不妨礙他倆的感情質量。一樣的單親家庭,一樣的叛逆清高,一樣喜歡“前塵物語”,白城裏一個古香古色的茶座。猶記得那個紫薇花悄然盛開的午後,在一段跨世紀那麼漫長的舌吻過後,她繾綣在黎少滄寬厚的臂膀中,不施粉黛卻紅得嬌豔欲滴的雙頰,黎少滄癡醉的眸光在那一刻定格。
可是世界上有種說法,叫覆水難收。她拿起沙發上的包包就準備走,這樣的情況沒什麼可說的,可是黎少滄拉住了沙雨桐的手,近乎哀求的語氣“桐桐,我錯了。我知道求得你的原諒已經很難了,可是你能看在我差點命喪樓蘭的份兒上就原諒我一次吧,行嗎?
我知錯了,死神來臨的瞬間,在我腦海中反複出現的,不是開闊光明的考古事業,不是錦繡燦爛的前程,不是能夠在白城呼風喚雨的秦小傑和她的家族,而是樸實平凡卻善解人意的你,我的初戀。”
普通文藝女青年聽到這句話的反應是熱淚盈眶,但是沙雨桐是文藝界的女小強,風吹不倒雨壓不倒的,所以她聽了沒有反應,依然淡定的拿開了他的手,準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