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還代表我們全家,對所有幫助過我們的鄰居表示感謝!
本來那麼會說話的爸爸呀,那晚,卻講得結結巴巴,說著說著,還沒出息地掉下了眼淚——記憶裏,我好像沒見過爸爸掉眼淚,尤其是當著這麼多鳥的麵兒。但那是感激和欣喜的眼淚啊,惹得媽媽和我也跟著稀裏嘩啦地哭了一通。
最後,還是善解人意的老灰叔轉了話題,他讓丹頂鶴一家來個集體舞,喜氣取代了傷感的氣氛。
我一邊挨著小可,一邊挨著小團,我們高高興興地欣賞著節目,心裏是從未有過的踏實和歡欣。
我不時地偷眼去看小可。
小可安安靜靜地坐著,看到開心處也隻是抿著嘴笑笑,並不大喊大叫。看來,經曆了一些事情之後,小可確實成熟不少,從前那個嘰嘰喳喳、愛出風頭、愛炫耀的小可不見了。我心裏真安慰啊,她的苦、她的罪沒有白受!
這個舞還沒結束,那首歌又起了頭;這個遊戲還沒開始,下一個魔術己經衝上舞台。就連我那首小詩,也被白鷺又背誦了一回。不過,今天聽到的感覺怎麼與以往不一樣呢?
我們——我們都是吉祥鳥,吉祥鳥,
在大自然中,我們快樂地相互幫助、體諒,
讓我們永遠永遠共享美好的時光——
讓我們祝福彼此:永遠平安、快樂、吉祥!
歡樂的歌舞,此伏彼起,直到天明才息……
——那一夜的南小河,讓我終生難忘!
48.不尋常的經曆。深刻的教訓。
等小可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人的一張臉。
“啊?又是人類?”她的心一抖。“完蛋了!”她掙紮著想爬起來。可是,怎麼起得來呢?她的翅膀是傷的。
小可從柴草籠子裏拚命地鑽出來時,不慎擠傷了左翅。但她顧不上疼痛,拚命地飛呀,飛呀!
“怎麼會在這兒呢?這是什麼地方?”她自言自語著。
“小鳥,別害怕!是爸爸釣魚時在草叢中發現你的。你受傷昏迷了。放心吧,我們不會害你。”
這時,小可才看清,是一個小男孩兒在對她說話。她身邊的人,己經不再是飯店那一家人了。
“可是,那又有什麼區別呢?人類不都是一樣的嗎?”小可還是要起來,卻被小男孩兒溫熱的小手給按住了。
“別著急,病好了,我們就送你回家!”
“回家!”一聽到這兩個字,小可竟然哭出聲來。
“媽媽快來,小鳥哭了!……小鳥也會哭呀,媽媽你快看!”隨著小男孩兒的叫聲,一個女人的麵孔出現在小可的麵前。
“當然樓!小青,小鳥也有媽媽,也有家,她也像我們人類一樣呀,她當然也會哭了。”那個女人的聲音真好聽——媽媽就應該有這麼好聽的聲音。
這麼說,小男孩兒叫小青縷。
小可吃力地抬起頭,看了看小青,又看了看小青的媽媽。小青媽媽那張慈愛的臉,正微笑地看著小可呢。
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小可的羽毛。她的手真暖呀,像媽媽的一樣。
一想起媽媽,小可又流出了眼淚。不過,這麼一來,小可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了。她知道自己遇到好心人了。
小可的左翅傷得並不太重,小青媽媽給她塗了點兒藥膏,慢慢就好些了。但是,還沒有完全徹底地好起來。
白天,小青去幼兒園,小青爸爸、媽媽上班,小可就和另外的夥伴待在家裏——對了,忘了說,小青家還養了一隻貓、一隻刺稠和兩隻小烏龜,像個動物園吧——兩隻小烏龜是別人想燒烤著吃,被媽媽用兩隻燒雞、一瓶白酒換下來了。貓呢,是別人家大貓生得太多,到處送人,媽媽要來的;刺猾嘛,是要凍死了,被撿回來的。
“看我媽,快成揀破爛兒的了。”有一次小青家裏來了客人,看見他們家那麼多小動物,來人好奇地問,小青笑嘻嘻地說。
晚飯後,一家三口人帶著他們去廣場、湖邊散步。有時是媽媽和小青一起去,有時是爸爸和小青。帶上誰去也不一定:這次或許是刺猾,下次興許是貓或者哪隻小烏龜。但每次,小青都會帶上小可。剛開始,小青抱著小可。後來,小可的傷好些了,小青就讓她自己走,小青前後左右地護著她、追著她,歡聲笑語的。
漸漸地,小可忘記了在草籠子裏的遭遇,變得快活起來。但是,她心裏的陰影還在。有一天,小青跟媽媽說晚飯他想吃燒烤。一聽到“飯店”和“燒烤”,小可就開始哆嗦,傻傻地坐著,眼睛裏什麼也沒有,像天空一樣空。淡淡的哀愁像一絲絲遊蕩著的雲,沒著沒落地飄著……
又過了些日子,小可的傷完全好了。那天晚上,在公園的小路上,小青問媽媽:“在這兒可以嗎?”
“好吧,向著那個方向。”媽媽慈愛地看著小青,指了指一個方向。
小青把小可托在胖乎乎的小手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小可,說:“快飛吧,快飛吧小鷗,去找你的媽媽吧,她一定急壞了!”
小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有動。
但是,小青把雙手往上掂了掂,幫助小可回憶起了飛翔的感覺。
小可的翅膀抖了抖,沒站穩,差點兒跌倒。但是,她很快明白了小青的意思,再次扇動雙翅……
這一次,小可成功了!
但是,她又有點兒舍不得小青。小可在小青和他媽媽的頭上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像是告別,又像是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