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瀮看著突然關上門的屋子,看了好久好久,他這是什麼反應?莫非。那洗髓,會傷了孩子?
飄瀮想到這裏,一切問題豁然開朗。
但風華絕麗的臉上同時失魂落魄,那可是她的孩子?她也忍心嗎?想起摸不到的脈搏,就算是死胎?
飄瀮忍不住想,如果這事落到他的頭上?他是否忍心?這樣殘酷的事情,事後又如何對殘影告知?
血衛守死了偌大的宅子每一處角落,秋綰高高興興的弄好一切可能用得上的東西,殘影被定住,由陰炙抱著睡在床上,她今晚不聽廢話。
飄瀮看著遠遠燈火通明的竹林苑,心中點點不安。
每一個人的想法,都靠近真相,而又偏移真相。
殘影做了一個夢。
他本身就是被點了睡穴,不甘不願的入睡的,被陰炙抱著,麵臨未知的明天,他隻感覺深陷煉獄。
他死死護著肚子,眼角有一絲痛苦,又被人溫柔的把雙手雙腳伸直,緊緊的抱在懷中。
黑暗的無底深淵,憑空陷落。
不知道落到了什麼地方,幾十條繩索把人拴住了,吊在半空中承受著無可言喻的煎熬。
“痛……”
“痛!”
這深淵裏好似帶著諧音,回蕩著他的每一個心底深處的聲音,這很詭異,但殘影已經無法去想答案。
肚子很痛!心更痛。
“痛!”
好像有人在替他喊,那個聲音,十分稚嫩。
“爹爹痛,娘親是壞人。”
殘影的意識朦朦朧朧,但心地越發酸楚,不由自主的去迎合這個聲音,很容易給這個聲音帶來莫大的鼓勵與力量。
“娘親不要寶寶,爹爹走,不要娘親。”
“爹爹走,爹爹離開,爹爹走……”
稚嫩的聲音不停的重複,催眠,半睡半醒的陰炙好像也聽到了一聲,“壞人?”
她不滿的挑起眉毛,睜開眼,視線範圍之內卻是一片黑暗。
整個人的意識也朦朧了,隱藏於身體內部的神識下意識反擊,卻被一股暖和的氣息,重複安撫平靜。
“娘親壞人,爹爹走。”
那個小聲音裏,帶著一種很嚴重的不爽,好像在罵人,還像還氣喘籲籲,讓人聽著不禁心酸,心疼。
陰炙的心底,兀的騰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但思維凝固,卻不想反抗,似乎一切都像是她的一場臆想,莫名的情緒在慢慢衍生,阻礙著她的行動。
時間在這裏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她漸漸的能睜眼了,隱約居然產生了點再世為人的感覺,滄海桑田也不過如此,窗戶外天際明亮,金雞破曉,柔和的光芒在一點點占領著屋內的空間,思緒回神。
她頓時坐了起來,沒人。
身邊沒人,溫暖的被窩裏,似乎從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自己。
殘影,就這麼活生生的,在她懷裏蒸發了。
有一種感覺,就是她的生活裏,似乎從來都沒有過這個人。
陰炙臉色大變的從床上站起來,劇烈的聲響,讓外麵等著侍候洗漱的侍從們魚貫而入,卻被女人冷冷的一眼,看的頸側冰涼。